劍緩緩轉到身前,秦魚漫不經心轉了劍刃,讓上面的血順着劍刃寬面流淌滴落地面,銀面雪白,不染半點血痕,一雙眼清冷平靜。
“既是來辦事的,逮了人馬不着急離開此地,倒是有心跟我扯東扯西,若不是辦事不能幹練,就是另有所圖,隻是,你們就沒想過自己腦子好不好使嗎?”
其餘兩個下屬噤若寒蟬,就要跪下求饒,但秦魚沒讓他們跪下,反讓他們倒下了。
人是倒下了,荊臨侯也吓尿了,眼看着那麼多人混戰厮殺最後隻活下這麼一個腦門開了天眼,心口也纏了蜘蛛網般心機的活閻王站在自己跟前,劍沒入鞘,劍光倒是森冷奪目。
“你……你要殺我?”
“不,隻是覺得你大晚上的被我們吵醒,黑眼圈這麼重,定然沒睡好,希望你再好好在你的床上補個覺,等下面要上來的一撥人也被我清幹淨了,我再來帶你離開這小地方,咱們去見見秀美山河,可好?”
荊臨侯瞧着她臉上的面具,一個屁也不敢放,隻能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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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安置好了被她吓得幾乎三魂七魄走失一半的荊臨侯,提劍欲下山去辦另一件事,但在此之前,她還得回自己屋子一次。
不過她剛要回屋,卻耳聽八方聽見上頭佛殿傳來女子的痛呼聲,還有幾個和尚着急慌忙的聲兒。
自然也有那個中年媽媽的哀求聲。
那女的被吓到要流産了?
這不是豆腐做的吧?
——自古女子懷孕本就脆弱兇險,何況這女子體質本就單薄,加上連遭變故,憔悴得很,再被你一下可不得發作麼?人家是水做的,可不像你,是不鏽鋼加混凝土做的。”
秦魚皺眉:“……”
她說什麼了嗎?這麼一堆等着她,又不是她造的。
額,好吧,好像是因為她被吓的,勉強搭邊吧。
“我忙着呢,有任務主線.”
秦魚取下面具,推門進去準備易容成另一個人換一個身份,但一秒,上面那老媽媽跪地重磕求那些和尚施以援手救人,腿骨跟腦門都磕得很重。
“靠哦!别人家爬山是求子,她倒好,大肚子爬山,這特麼趕着給觀音送子呢?!”一秒,秦魚罵了一句,什麼也沒幹就出了門,然後身形掠射往上。
這話厲害了。
黃金壁沉默了,反正将來這事兒……菩薩們會看到的吧。
會的。
如果他的這個天選者一直都這麼能耐出息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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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年輕婦人身下已經見紅,鮮血染紅了一片裙擺,幾個和尚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那不是不願意救人,出家人也不忌諱這個,生命為上,而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救啊!
這婦人懷孕本就是最兇險的“病狀”,輕易動彈不得,如今被吓得見了紅,他們不是婦科大夫,縱然懂一些藥石之術,也隻是外傷内傷,也沒法對應啊!
“趙媽媽……趙媽媽……這是命……”
年輕婦人忽然抓住趙媽媽的手腕,臉色蒼白得像是剛出産的A4紙,手也一直在抖,“我若是去了……燒了骨灰葬娘親故裡,您……您以後……好好的……”
她一口氣沒上來,體内熱血幾乎絕出,眼含熱淚,手一松,就要卸下這段時日一直堅持的一口氣。
“我……我早就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