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珩帶兩人走出去後,看見前院已經有人了。
一籮筐新鮮大閘蟹,每一隻大螃蟹都比成年男子巴掌還大,正在大水池裡吐清泥沙。
螃蟹鮮活,但讓人覺得更鮮活的是抱着貓兒站在水池前低頭看的女子,側着身子,随着白細頸項下伏的姿态,青絲幾縷随意垂落,她抓着那肥貓的身體好像要把他往水裡扔,臉上帶笑。
“胖嬌嬌,我看你這麼肥,也得跟這些大螃蟹一樣好生吃些鹽水吐泥沙。”
聲音清軟得很,兩個年級不小的副閣都愣了下,後見頓足一會後走過去,便意識到對方是誰,紛紛行禮。
“見過夫人。”
秦魚朝他們略颔首,朝他們後面走來的蔺珩看去,“來你這蹭點蟹肉,可介意?”
蔺珩冷瞥她一眼,“與其慣着你讓你去外面貪吃河鮮還落了水,不如讓你在家裡随便吃。”
這陰陽怪氣的。
秦魚不置可否,問兩位副閣是否要留下吃蟹,兩位副閣巴不得跟上司夫妻有多親近的機會,可瞧到蔺珩涼涼看了他們一眼,頓時婉拒。
正好許玉涼等長史門生結束内閣門下學習,前來告辭,跟兩位副閣一起離開。
秦魚察覺到那個許玉涼多看了自己兩眼,但也不甚在意。
他們走後,蔺珩說道:“近日帝都都在傳隆山溫泉宮修建完成,端是氣派不俗,想來不久後陛下會有恩典,賜百官攜家眷前往享受。”
他端着茶,幽幽看着秦魚,“想來其中不乏皇後娘娘的枕邊風,倒是與陛下恩愛非常。”
他這語氣頗有嘲弄,也不知是在政治角鬥上有了什麼龌龊。
秦魚:“人家夫人吹的是枕邊香風,我這夫人若是要吹枕邊風,那得是台風。”
蔺珩愣了下,後壓了下嘴角。
這個女人也隻會在外人面前裝得柔美溫婉,瞧瞧她跟自己說的話。
調情不像調情,鬥嘴不像鬥嘴,但總有一些刻薄。
“你我一起去。”
秦魚皺眉,“隆山溫泉宮不在皇宮内吧。”
蔺珩眼含深意,“你怕是不知,隆山溫泉宮舊址乃是姬氏王朝的主宮,當年越祖推翻姬氏皇權後,本入主其中,但後來發生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膽戰心驚的詭事,越祖無奈,不到一年就下令另建如今的皇宮,棄舊宮而不用,這一朝才有帝君下令改建成溫泉宮。”
秦魚:“……”
哦,那洛瑟這枕邊風吹的才特麼是真台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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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隆山之前,秦魚特地去了一次葉柔的小院,如今葉柔放開心結,有錢有房有人還有兒子,倒也輕快了許多,隻是對秦魚的身份有些避諱,老怕給她添麻煩,想着要另府居住。
秦魚倒是沒反對,畢竟任務已經完成,小魚公子也沒了,這姑娘不算相關人物,自然不會有人盯着她,就是葉家那邊她也借了蔺珩的人手處理了,基本沒後患。
“其實你換不換地方都沒差别,住得慣了,也不必折騰。”
葉柔後來也聽勸了,還問秦魚今天特地來有什麼事兒。
“沒什麼,換個地方睡一晚。”
還能幹什麼,秦魚借了這小院的廚房利用化學原理搞了一些冰塊,然後把《冰川簡史》往裡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