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流淌出來的新鮮鮮血被凝固了,成了絕麗的顔色。
遍地絕麗。
唯他二人屹立懸浮冰塊之上。
蔺珩看着秦魚,淡淡道:“你太容易心軟,難過了。”
秦魚沒有反駁他,隻看着他,“他是你的人嗎?靈桓。”
蔺珩沉默了下,舉起白麟劍,“若我說是,你可狠心殺我了?”
秦魚:“你想讓我殺你?”
蔺珩:“勝者為王敗者亡而已。”
秦魚緘默了下,開口:“你知道……我從不與你說對錯。”
蔺珩面色沉靜,淡淡道:“我倒甯願你跟我說,你不說,隻能說明你早已做了判斷。”
“是,我認定你不會收手,認定你為奪秘藏機密,終會走上這條路。”
“與你之道相悖離?”
“是。”
于是他們對立。
永無可能。
“除非我放棄?”
“我知道你不會。”
秦魚這個回答太笃定了。
蔺珩一怔,後一笑,有些邪佞,還帶着極緻的憤怒,“這天地山河,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以八千歲為秋。至今有這萬年不化的冰川,年年歲歲盡飛雪。秦魚,其實你知道,這天地永不為人逗留,也不為人不變。人,何其蝼蟻,何其卑微啊,你我……”
秦魚垂下眼。
他用手指指了下秦魚,又指了下自己,“太相似了,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我是一樣的人。”
“我們都在掙紮,為此,不擇手段,不計自身得失,終究狠心取舍。”
“可誰在意過……”
蔺珩劍指後方,指着帝都,低喝:“這萬裡河山,無數百姓,他人之道義,人間之蒼茫,都要你我去在意,去取舍!可誰來在意我們!”
“我們也會痛。”
他轉頭看着秦魚,目光幽涼,帶着極緻的冰冷跟霸道,“你不選我,無非認定我無資格登那人間帝王位,可你不知。”
“我當帝王時,這天地間又有誰敢與我稱雄!”
“這天下負我!你還要我不負天下人!”
“憑什麼?”
“今日,我就要這萬裡冰川蕩平這天下河山,百年後,我一樣可以開創新的盛世繁華!”
“到時候,誰又能說我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