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是一個城池的必備條件。
瀚海朝伊履行到了城主的職責,卻也沒耽誤自己的貴客。
“無阙弟子中,那位大秦小公主解疏泠未曾出遠山居,倒是那位雲出岫這幾天在城中晃悠,買東西,或者入藏經閣與玉璧,十分活躍,行為難以摸清。”
一大早,瀚海朝伊剛醒來,洗浴過後着一襲輕便的菱紗長裙,單手抵着額側,聞言不鹹不淡問:“帶其他無阙弟子了嗎?”
“并未,此人一直孤身來去,其他無阙弟子也大多三三兩兩行動,行為上并未冒進,十分有利克制,但對他人挑戰已經挑釁從未退縮,這三日共有十五起打鬥,勝負皆有,但都自行處理好了争端,并未丢無阙顔面,反引人好感。在玉璧跟水洞的領悟方面,這些弟子也表現達标。”
“孤塵呢?”
“孤塵峰主閉關未出。”
“去見那青丘了嗎?”
“并未,兩師徒三日來未見一面。”
瀚海朝伊揮手讓人下去了,側頭看向薄紗簾外水竹斑影、蜓挑漣漪的清雅小池。
籬笆牆,芭蕉葉,小雨淅瀝。
瀚海朝伊有些憊懶地舒展了眉眼,幽幽想:“無阙之宗門,從弟子可見作風,果敢而不失分寸,克制而不乏拼搏。”
“無阙之峰主,低調内斂冷淡,深不可測。”
“無阙之師徒……”
她對無阙有了大概的判斷,卻還有不能判斷的地方,所以起身前去遠山居。
大概因為弟子都出去了,遠山居有些冷清。
瀚海朝伊進了門,在雕梁回廊那瞧到倚着美人靠折腰喂池中小龍魚的女子。
青丘,之前見過一面。
一個風度淬于皮囊,顯風情般的女子。
在她身上,女人的風韻更高于修士的缥缈。
“青丘道友恢複得比我想象的好,雨時,潇湘有些寒涼,不怕傷身嗎?”
秦魚側頭看向瀚海朝伊,似驚訝,”你是……瀚海城主?“
瀚海朝伊虛點一下,阻止她起身。
秦魚也就坐着,道:“我也沒那麼嬌貴,隻是覺得下雨了,外面風景很好看,也就出來了,至于傷身,且養養就是了,但錯過這場雨,以後就再不會有了。”
“潇湘雨林常有雨來,怎會錯過?”
“那場雨,跟這一場定然不一樣的,就好比……”
瀚海朝伊但見她笑眸彎彎,“就好比下一場雨就未必有瀚海城主你來到這裡啊。”
說話倒是十分好聽,悅人清雅,仿若詩意。
一個天然給人好感的人。
但也不像是正經修士,一般說來,她的身份等同無阙宗主,她的修為更是不提,從修真界的規則來看,低階修士即便能不卑不亢,也少有如她這般溫軟中略帶随意閑雅的。
瀚海朝伊不動神色評價對方,且淡道:“青丘道友不問問我來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