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有些好笑,也就真失笑了下。
背對着秦魚兩人的方有容從雲出岫的瞳孔裡看到了什麼,她眉目微垂,素白的手指在腰間佩玉流蘇上輕輕梳理着。
神色淡漠。
第五刀翎目光很快偏左,朝炕邊衆人看了一眼。
“若是全了,開始吧。”
說罷,又側頭輕瞥秦魚。
“若要煮酒,一瓶不夠。”
“再拿。”
秦魚笑了下,垂眸,指尖輕别紅蓋布就聞到裡面的醉人酒香。
多拿幾瓶?那敢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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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炕裡的炭火燒着,圍爐煮酒,酒漸熱,酒氣漸漸散。
屋外鵝毛大雪,銀裝素裹,在這一室的溫暖之下,衆多天才圍爐坐着。
第五刀翎是魁首,自先說話。
“破甲峰,第三真傳,乾真一。”
“主峰,第五真傳,談明诏。”
“還有流星峰的納蘭雲梁。”
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像是磨碎了磐石,霧化了空氣,且看向湛藍,“具體是怎麼死的,你且詳細說來。”
湛藍指尖掖了下袖子,正要開口,正見到秦魚從介子裡掏出一手小梅花,往酒爐裡放。
明明是很嚴肅的場合,蓦然被她添了幾分閑散從容的韻味。
湛藍怔了下,忽輕松了一些,開口道:“他們死于那百裡皇室小公子随身護衛手裡,他們有兩個分神期高手,當時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是乾真一師兄墊後切斷對方追殺,但饒是如此,對方強我們太多,還未等我們逃出多少,他們就追上來了,談明诏師兄跟納蘭雲梁師兄當時就死了,我跟迢小俊匆忙奔逃。”
“迢小俊是如何受傷的?”
“被追殺,我們兩人拼死,毫無抵抗力,自知無望,所以逃向了回漩裂地的中間斷裂帶,在那裡遭遇了一波石漩鬼,對方被石漩鬼阻攔,但迢小俊重傷垂死。”
“既然迢小俊重傷失去戰力,哪怕對方被石漩鬼阻攔,因在回漩裂地的中間斷裂帶,石漩鬼數量密集,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們闖了斷裂帶的石川之路。”
“石川之路?分神期之下必死無疑,為何你無事?”
自第一個問題是第五刀翎問的,後面幾個問題皆出自朝陽峰第二真傳莊似林,一個接一個,十分銳利快捷。
湛藍一個接一個回答,到最後一個的時候,她原本舒緩的臉色終究還是蒼白了許多。
她頓了下,看了對方一眼,已然明白對方的尖銳用意。
她嘴唇顫抖了下,道:“當時東南方向有異變,這些石漩鬼似受到了驚吓,龜縮逃竄進了裂洞縫隙。”
衆多真傳弟子有些訝然,表情各異,倒是莊似林冷淡一句:“是麼?那還真是萬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