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于人前,一切都不一樣。”
“因為後果不一樣。”
什麼後果?
秦魚摸摸嬌嬌的腦袋,言辭淡淡。
“依舊是前方那個紅塵俗事。”
“三問所出,那女子難以言答,百姓先踴躍發言,夜歸女,本不正經,衣着不檢點,活該被謀色,既被謀色,又不知羞恥,不立即自殺以保名節,竟還苟活于世,可見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未必是那人侵犯于她,沒準是她自願且還倒打一耙污蔑人家,該被斷罪的是她才對。”
“這是凡俗的邏輯,是刻薄,也是淺薄,這是人族文明繁衍發展程度所限制,天地尚且不能驅使進化,何況我們。于我們修道人而言,其實邏輯也并未因此升華,因為我們所修的道,往往隻是一種力量,并非涉及道義情懷,這本沒什麼指摘的,也沒有任何一種規則要求我們必須在這方面有所寬容。”
“但我想說的是,修道多年,從少年到成年,皆是立于天地可擔當的人,言行舉止皆該考慮到後果。”
“剛剛莊師兄的詢問,于你們兩人私人之下,抑或是宗門戒律堂對她所為,皆沒有任何問題。”
“但在這裡,在我們面前,并不宜。”
“這世上不是死人才有尊嚴,活人更有。”
“畢竟她的脖頸跟手腳上還未佩戴定罪枷鎖,她是一個自由人,自由來此參與,又怎麼能因為參與而失去自由?”
她是一個自由人,自由來此參與,又怎麼能因為參與而失去自由?
這句話結尾,點睛之筆,也猛然提醒莊似林一件事。
他忽然表情尴尬又複雜起來了。
之前一直沉默傾聽而沒有阻止兩人辯論的第五刀翎開口了,“曆屆圍爐夜話向來立足于真傳成員的自願,因為自由而自願,因為自願而自由,她來,既是權利,并非因為我們的意願而不得不來,也不該因此受到審判。”
“莊,你僭越了。”
旁人忽然發現一件事,如果說第五刀翎的開口是緩慢而沉重的,這是足夠的權威跟實力奠基的從容。
但這個青丘的言語跟姿态也從未強勢迫切過,反而也一樣平和。
這跟修為還有實力無關。
軟性的力量。
雲出岫眼神一瞥,瞥到解疏泠跟顔召這兩個小傻逼眼裡帶光。
就差放出輻射線了。
而當事人湛藍就更不用說了。
雲出岫:“……”
怎麼覺得這個青丘跟邪教頭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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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似林的錯誤就在于他弄錯了圍爐夜話的意義跟本質。
更在于……他并沒有代表這裡所有人的意願。
當然,秦魚認為這些都是虛的,他最大的失誤就是——他不是這裡的NO1。
行吧,反正已經怼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