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那我還是見一下吧。”
黃袍道人跟瀚海朝伊一進門就見到陽光明朗的偏房茶室上坐着一個人。
羸弱虛白,眉眼卻很明堂雅緻,讓人看着就生有十足的好感。
本以為會見着一個沉醉于悲傷的師妹,卻又沒有。
黃袍道人端着前輩的穩重,一派和煦上前打招呼,且阻止了秦魚要起身行禮的動作,自發上前坐下,還呼喚了瀚海朝伊。
各自的道行不同,道風也不同,不是所有修行人都愛講臭規矩。
固然無阙的規矩比較重,雅正聞名于天下,但這個黃袍道人見秦魚身體不宜,就主動自己不端起來,好讓對方别見外。
“诶,都是自家人,别客氣,朝伊,來,坐啊。”
瀚海朝伊拿冷眸掃了他一眼,拂袖坐下了,瞧了瞧秦魚體态臉色,眼裡斂了斂光澤,垂眸瞧着對方伸手欲倒茶,頓了頓,瀚海朝伊伸手先于秦魚提了爐子上燒着的茶壺。
“青丘姑娘傷重,還是歇着的好。”
秦魚抿抿唇,嘴角保持适度的溫軟,“其實還好,給兩位倒個茶還行。”
黃袍道人:“青丘小友你這樣的天賦,無法參加最後的考核,可惜了。”
他誇得突兀,卻也不讓人覺得反感。
畢竟是誇嘛。
結果這位風姿秀雅的姑娘。
“給下面的年輕人一點機會吧。”
黃袍道人頓了下,攏了下道袍,認真問:“不止青丘姑娘如今修行年歲幾何?”
他理應是聽人說過的,此時想确認一遍。
秦魚還沒回答,瀚海朝伊瞟過秦魚,“二十了吧。”
才二十?果然才二十啊。
真是後生可畏。
黃袍道人摸了下光頭腦袋,正要發一番感慨,後生可畏的青丘姑娘擡了眸子,三分認真,七分正經。
“城主姐姐竟知道?”
有什麼不可知道的?這女的難道還不知自己查過她幾十遍?
明知道還這麼弄虛作假的,倒不像是故意調侃的,保不準有坑……
瀚海朝伊心頭一咯噔,正警覺,瞟過黃袍道人想轉移話題,結果這大光頭嗓門不小。
“诶?你不是說你跟這青丘小友不熟嗎?我要拖你來拜訪拜訪,你說你跟人家不熟,不方便來,轉頭你連人家修行多久都知道了……”
黃袍道人大大咧咧的,瀚海朝伊表情冷漠,那眼神涼涼觑着黃袍道人,把人家一老道都給看得毛骨悚然了。
秦魚卻笑了,狀似好意解圍,“其實城主姐姐大概記錯了,外面說的都是十九年吧。”
黃袍道人:“奧,那是記錯了啊?”
秦魚:“其實也不算錯,以前十九年,算上跟城主姐姐當時在夜雨城一别的日子,也算是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