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閣下,你知道城中與我雲翳閣聯手搜查昨日那個一箭射殺明秋道人的匪人麼?”
匪人,這個詞兒用得好。
“此事如此大,自然知道。”
“可一無所得。”
秦魚安然坐着,聞言淡道:“雲翳閣頗有名望,高手如雲,連少閣主都到了,加上河川城主權掌中樞,全程搜捕,能力自然足夠,若是還找不到對方,隻能是搜查方向有問題。”
李萋兮輕輕一歎,“是啊,往外搜查不到,渺無蹤迹,便得往内了,而仔細想來,羅蘭之尾催生之道以擇近為主……”
秦魚:“羅蘭之尾?那些人中的毒?”
李萋兮:“墨白閣下不知?”
秦魚:“别人的生死與我何幹。”
死了自家人的李萋兮也不生氣,淡淡一笑:“所以我很歉意,叨擾閣下了。”
秦魚:“完了?”
對于李萋兮的柔弱,她無動于衷,沒法子,她也是玩這行的。
李萋兮:“墨白閣下所在的客棧距離莊子很近。”
秦魚:“近的人不止我一個。”
李萋兮:“墨白閣下此前似乎是住在北疆聯盟五星成員駐地的,為何忽然住在客棧裡了呢?”
這的确是一個疑點。
秦魚沉默了,仿佛被問住了,但李萋兮并沒有因此得意,隻安靜等着回應。
半響。
“一條鬣狗在外捕獵,受傷了,不願回族群,甯願在外獨自養傷,少閣主覺得是因為什麼?”
李萋兮也想了下,道:“因為她不信任族群裡的其他鬣狗,怕被困在鬣狗群裡暗殺掉,阿,所以墨白閣下的意思是,你并不信任北疆聯盟嗎?”
秦魚反問:“少閣主你信任雲翳閣嗎?”
這話并不客氣,也鋒芒畢露。
李萋兮安靜的眉眼仿佛多了三分暗色,但依舊婉約柔麗。
“我這樣一個無法行走的人,唯一可信的也隻有輪椅了。”
算是回答。
她又像是理解了秦魚似的,自言自語,“因共同利益而存在的聯盟,也會因為私人利益而崩解,信賴這個詞本就不該用在上面,墨白閣下殺手出身,謹慎些是也應該的,所以墨白閣下真的受傷了嗎?”
她的話很連貫,毫無間隙,行雲流水一般出來,但最後一句的轉折……
秦魚看了她一眼,“少閣主此前沒有讓河川城主勘察過我們這些在場之人的虛實?”
李萋兮:“有,概因為都是從各險地趕回來的,好些人都負傷了,但傷勢最重的便是墨白閣下跟那位明楚姑娘,河川道人提及了。”
秦魚:“外人皆羨其風雲,卻不知内中甘苦。”
意指她跟明楚那一戰聲名鵲起,卻也付出不小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