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疏泠他們自進入天樞,就每時每刻察覺到别人的打量跟鄙夷,有冽鹿的,也有其他境州的,無疑都認定他們是方有容兩人“愚蠢”之後的結果,本身沒有其他存在的意義。
啊,這種眼神跟言論很羞辱人吧,可無阙的人……沒啥反應,該幹啥幹啥,看那些人的眼神跟傻逼似的。
但這種羞辱人的言論很快就戛然而止了,因為方有容來了。
赢若若轉頭就瞧那些原本說壞話的人一個個跟變了似的,轉而客氣優雅起來,談天說地,要麼說一些修煉造詣的事兒,而且多有炫耀意思,要麼就是琴棋書畫風雅之事,要麼就是奇聞異事,顯得都很有能耐似的,但很虛僞。
虛僞極了。
說起虛僞……他們不自覺就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被世人認為最虛僞,最擅演藝蒙騙了無阙的那個人。
她不一樣。
哪怕是騙人,哪怕是在虛僞騙人,她也是溫柔的,自然從容的,不像這些人,尖酸刻薄,顯得滑稽。
有對比,他們才越發想念那個離開的人。
可是,好像當年最寵那個人的方師姐一點也不曾想念。
十年來,她不曾一次提及。
而現在……她也不曾一次理會過邊上那些各色人等,隻單手抵着額側,一手夾着筷子,不緊不慢吃着。
方有容,生來是一個冷淡的人,隻是以端方掩蓋那種冷漠。
俗稱體面。
有些女子的體面疏離,會讓人覺得屈辱,也越發想挑戰,想知道到底什麼樣的事才能讓這個女人的平靜起一點波瀾。
于是這些人各種掰扯,扯着扯着就到了前段時間的那件事上。
這件事,其實已經通傳三大境州了。
無人不知。
本來吧,蔚川大境州對其他兩個大境州也都沒太在意,畢竟處于最強大境州,又遠遠強于後者,委實沒有低頭留意小弟們自家家事的地步。
除非關乎魔道,而這件事恰恰就關于魔道第一宗魔宗。
也關于那個人。
赢若若下意識關注一些,聽着聽着,一開始有些失望,因為這些信息她都從當日探子傳訊中得知了,這些人忒沒意思了。
相較于解疏泠等人以翻白眼來嘲諷這些人的單薄情報,赢若若清麗臉龐隐隐失落,低頭用筷子攪拌了下薄餅,像是跟自己做對,然後……咦,那些人好像說得越來越偏了。
扯到魔宗之主魔君的事兒。
“說起這位魔君,邪惡狂暴狠辣無情不在話下,最讓我等正道無法容忍的就是此人的荒淫無道,一夜禦千女,但凡魔道女修少有姿色的就沒有不被他玷污的。”
“呵,魔道女修多放蕩,也不見得是玷污,你情我願罷了,聽說有很多巴不得引起魔君注意。”
“是極是極……”
第五刀翎從外面回來,身形猿張,高大英武,一進門就給了衆人不小的壓力,偏他冷峻,進來後也沒看其他人,坐在方有容對面,擡眼看去,傳音一句:“她還沒來。”
方有容眉眼淡淡傳音回:“此地機遇無限,不要浪費時間在意義的人跟事上。”
邊上有人現實說話:“剛剛我們說的那個魔宗第二樓樓主就與之關系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