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陷入沉思,但她的思索很快,像是對自己早有決斷一般,道:“我最開始是修魔的,也是人族,後來轉世花族,如今軀體毀滅,寄身于兔子軀體,要說起來,我總覺得……”
秦魚:“做一隻兔子更舒服?”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雖然你說的是對的。
秦魚單手抵着下巴,笑道:“我發現了,你跟這兔子軀體很契合,就好像它天然屬于你一樣,我還納悶你從哪奪舍了這麼一隻兔子。”
柳如是:“你覺得我是奪舍的?”
秦魚:“檢查了你的身體就知道不是了,是它主動獻祭給你的吧。”
柳如是一驚。
這都能查出來?
瀚海朝伊這時放下茶杯,解釋了來龍去脈,原來她進入小蓬萊後,因為表現出色,被委以重任,且分到這樣一座府邸院落,本身它連着後山,後山中多有一些靈獸,她跟秦魚可不一樣,對這些花鳥蟲獸并無太大親近,也沒管它們,後來柳如是出事,魂體被她收攏歸于蓬萊,但魂體一旦失去寄存載體,又沒有修煉根基的話,無法控制魂氣,很容易被幽冥地府發現,或者被其他噬魂生物吞噬掉,她必須給柳如是找個軀體,本來她是想找花草的,畢竟跟以前的柳如是也是同源,也是因緣巧合,剛好遇上一隻垂死的小兔妖。
“其實也不算是剛好遇上,是柳如是她自己感應到的。”
“那小兔妖已經奄奄一息了,連魂魄清明都無法保持,我們過去的時候,它已經瀕臨魂飛魄散,但那一時竟主動獻祭給柳如是。”
秦魚挑眉:“獻祭跟奪舍是兩碼事,後者就好比強扭的瓜不甜,前者就反過來了,軀體跟靈魂不會有沖突,适應度一般極高。”
她轉頭看柳如是,若有所思,“看不出來啊,你這麼讨兔子喜歡?”
柳如是從秦魚的眼神跟表情看出了三分變态的揣測意味,她僵了下身體,但很快松泛開來,“你不用諷刺我,我就是對它說,我可以替它找到害死它的仇人。”
作為一個真正的碧池精,上可哄騙人精,下可蒙騙兔妖,這些都不在話下。
當時瀚海朝伊差點都信了這個女人的真摯誠懇。
後來一想——她自己輪回兩世都被人算計得魂魄軀體都将兩消,也好意思騙人家小兔子給它報仇?就好比裸替狂奔的野人譴責穿比基尼遊泳的女郎不檢點。
嬌嬌跟黃金壁也默默感慨:世間竟有如此厚顔無恥之碧池。
柳如是大概也有些尴尬,道:“日後我若是有能力的,自然會允諾,總得有個輕重緩急吧。”
行吧,秦魚也沒打算在這人這麼慘的時候還痛打落水狗,既然這兔子軀體契合,那就不用舍近求遠了。
“那你以後就當一隻兔子精吧。”
秦魚這話沒有收到柳如是的反駁,想來是接受了。
于是秦魚就開始了幫她剝離魔種的工作,瀚海朝伊這時才慎重了些,跟嬌嬌一起在邊上鎮守,免得被打擾。
不過讓瀚海朝意外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是——秦魚用了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天蒙蒙亮,外面院子草地蒙上一層薄霧,清新動人,瀚海朝伊看秦魚結束後起身走過來,便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成了?”
秦魚接過水,點點頭,喝了一口,似想起什麼,道:“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當不當問。”
瀚海朝伊看她神色嚴肅,以為是跟魔道或者柳如是的修煉有關的事情,于是認真道:“你問便是了。”
秦魚:“你一般晚上會抱着這隻肥兔子睡覺嗎?”
瀚海朝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