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這般敏銳,心思深沉,在這點上,我很像她。
“我記得,三歲的時候你便跟我說過,任何一場戰争,都需要大開殺戒,以此将勝利完全私有化,将隐患消除于盡。”
她的笑容輕佻且刻薄,“我兒還記得,我很欣慰。”
我便看着她,輕輕道:“我需要到帝級,才有大開殺戒的力量。”
她眯起眼,打量我,眼神如毒蛇一般,“跟你父君有關?”
“有可能跟他無關嗎?隻要我開殺戒,不管殺的是誰,他都會是我的敵人。”
她笑了,“從我被關到這裡開始,你就已經是他的敵人了,他隻是在等你先動手,可惜,你軟弱得讓他輕視,但我很慶幸,你隻是在隐藏。”
我不理會她的嘲諷,“如果我走到這條路,就說明我不會對你有多少真情,來找你,也隻有利益可談。”
她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你想吞噬我。”
我走近,看着她,跟她面對面,“是。”
我承認。
但承認的同時,去觀察她的眼神變化。
那一瞬,她的眼裡閃過冷芒跟野心。
“我能得到什麼?”
“尊嚴。”
“呵?”
“他擊敗你,羞辱你,卻不殺你,将你囚困于此地,彰顯他的勝者權威,他不死,你永遠是敗者。”
“你也可以把我放出去,我可以将他擊殺。”
“你以為你還有這樣的能力?”
我的手指點在鎖鍊上,“你的龍力已被他抽幹了不是嗎?若非你的龍之血脈與他的相沖,他怕是會将你血肉都吞噬幹淨,當然,他也嘗試過,就好像一盤上等的新鮮牛肉擺在跟前,他很想吃,挑了一小塊,卻發現過敏了……無奈之下,隻能放棄。”
我的手指滑倒她的肩頭,點在被切割掉的凹陷位置。
“明明血統修為都不弱于他,隻因為你的屬性不符正道所容,有旁人助力,他僥幸勝于你,卻耀武揚威,表面光明偉岸,仁慈有佳,既不吃你,也不殺我,卻在背後行此事,母後,你不恨嗎?”
她自然是恨的,甚至毫不掩飾。
面無表情,沉默好一會,它才說:“你果然是我跟他的孩子,骨子裡一模一樣。”
“我自然會助你,甚至會讓你将我完全吞噬,我唯一的要求就兩個。”
“說。”
“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我就算是死,作為繼承我血脈的你也必須坐上那個位置。”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感覺到他在監控我,并且不讓我離開。”
這是實話,我的确還有很多不知的,後者更是真實,都不需要利用暗魂來對抗她的窺探判斷,就能讓她相信。
“至于那個位置……若我為脫困大開殺戒,卻不掌握權勢便逃亡而去,也不過終究為他人做嫁衣裳,不用多久就有新的龍帝呼籲四方神庭正道誅殺我,要逆轉乾坤,就必須成為唯一能說話的那個人,别人信不信不重要,隻要不違背真正的正道利益,王權就是穩固的。”
我之言,她且笑,然後我解開她的鎖鍊,她送上她的血肉,甚至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