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記事起,母親的精神狀态就不太好。
平靜的時候坐着發呆,失控的時候會罵他髒,發瘋似的強迫他洗澡,将他關在浴室裡。
父親鮮少回家,隻要一回來,屋子裡就會充斥着謾罵和摔打東西的聲音。
後來他逐漸長大,母親的精神狀态越發不好,時常将他當作父親,把對父親的怨念都撒在他身上。
因為他是父親的兒子,所以他跟父親一樣髒。
因為他跟父親長得像,所以母親厭惡着他的一切。
後來應連才明白,母親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父親無休止地出軌。
對方還将不雅照片寄到家裡來挑釁,父親甚至還将人帶回家來。
隻是他見過的都不止一個。
後來某一天,他突然收到了父親出車禍的消息。
人死了。
聽說是下班後跟一個女人去酒店的路上出事的。
應連閉了閉眼,溫熱的水從頭頂傾瀉而下,他将那些早該忘記的東西清掃出腦海。
那些都跟他沒關系……
不是他,他跟父親不一樣。
當然跟母親也不一樣,明明已經被背叛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手。
沒辦法放手的話,至少要讓對方再也沒辦法離開自己……物理意義上的離不開。
應連收拾完後,看了一眼手機,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群聊消息,跟墨芩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中午。
難道墨芩還沒醒?
還是說昨晚的隻是他的夢……
等到十點多,應連按捺不住跑過去敲門,才發現人根本不在家。
他看了看手機,想打電話但又忍住了,隻發了個消息過去。
應連盯着手機,看着自己發過去的那條消息,好半晌都沒動靜。
帶着一股子氣,應連将手機一關,反扣在桌上不再理會。
臨近中午,應連才聽到有人敲門。
墨芩身上帶着寒氣,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的,小臉都是冷冰冰的。
應連原本那點生氣瞬間就散了大半,他将人拉進屋,屋子裡開着空調,暖烘烘的。
“你跑哪兒去了?”
“出去買點東西。”墨芩将外套挂好,“你屋子裡什麼時候換熏香了?”
昨天晚上她就發現了,屋子裡的味道跟之前不一樣。
“嗯?昨天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