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頭擒着酒壺,往嘴裡倒酒,卻發現酒壺已經空了。
市井流言飄進他的耳中,他搖了搖酒壺,咂巴下嘴,搖着頭不知道是在為酒沒了而惋惜,還是為了那些胡言亂語而無奈。
老頭慢悠悠地朝外走,回了林間的一處小院。
有人在院子裡處理草藥。
老頭依着門框,看姜宴甯,“你真不後悔?”
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指的是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姜宴甯手上粘着泥,白皙細膩的指腹上不知何時有了細小的傷口,他眸光黯淡一瞬,故作輕松道:
“有什麼好後悔的。”
“懸壺濟世,醫者仁心。我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不是嗎師父?”
老頭哼笑一聲,“我可沒有什麼醫者仁心。”
有銀子有酒樂逍遙,至于看病救人?
随心情。
老頭懶得再說,隻往屋裡鑽,嘴裡還在嘀咕着什麼。
“你會後悔的。”
姜宴甯十分清晰地聽到了這麼一句。
當明白,為保存那點自尊心,而失去的是什麼後。
才會懂得什麼叫悔之晚矣……
姜家謀反沒什麼可以洗的,身為姜家人,姜宴甯也注定要背負污點。
他不懷疑,墨芩可以力排衆議,保全他,讓他安安穩穩的坐上那個位置。
也可以去相信一下墨芩會始終待他如一。
可越是這樣深厚的情誼,就越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沒做錯過任何事,是他……
他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成為她的拖累,隻躲在她身後享受她帶來的庇護,他不配。
姜宴甯不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他選擇離開,以此來保全他最後的,僅存的那點自尊心。
姜宴甯甚至不願意再待在這裡,不想在某天聽到皇帝選秀納93的消息。
他和師父遠走他國,四處遊曆,尋他的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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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次老頭為了一壇好酒,答應為人解毒,兩人才再次踏入這片土地。
“聽說和親隊伍不日就要入京了。”
“先皇在位時,鄰國送來的和親皇子都是嫁給皇室旁支的,現新帝即位,這次應是皇帝收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