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爾發瘋地掃落桌上的東西,痛苦的抱住頭顱,颀長挺拔的身軀佝偻着,脊背拱起,頭重重磕在實木書桌上。
啪——
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咕噜噜滾落。
裡面棕褐色的液體像是海浪一樣翻湧,像是要将他的理智徹底淹沒。
‘隻要她不再是神明......’
‘就像對待那個聖子一樣,灌下去,廢掉她的神力,剝奪她的神格,她就會永遠屬于你了......隻屬于你哦~’
溫澤爾雙目泛紅,死死盯着那瓶藥劑,無意識地反駁心裡那道聲音,“不,不......”
墨芩練習完神術,下樓就聽到溫澤爾房間裡傳來些聲音。
她走過去,敲門。
溫澤爾并沒有立刻開門,而是等了一分鐘才過來開門。
墨芩看到溫澤爾略微淩亂的衣衫,頭頂柔軟的黑發有些亂糟糟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濕潤,是少見的脆弱。
地上散落的紙張和書本昭示着剛才可能發生了什麼。
墨芩擔心道:“你怎麼了?”
溫澤爾露出一個算得上溫軟的笑容,“有點不舒服,你不用擔心,并無大礙。”
墨芩并不相信,“真的嗎?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或許能幫得上忙。”
她對溫澤爾知之甚少,他對她也并不坦誠。
她無意窺探他全部的秘密,可現在這個秘密顯然對他造成了困擾。
溫澤爾知道墨芩的意思,但他仍舊緘默不語。
就如同他不覺得自己會被眷顧一樣,他又怎麼能相信墨芩知道真相後,不會厭惡鄙夷他,更迅速的抛棄他呢?
墨芩拿他沒辦法,隻能等他情緒穩定一些後再跟他聊聊。
看着墨芩,溫澤爾那些陰暗的念頭越發猖獗了,他用力地抓着門把手,面上卻無害的笑着請求,“我想單獨待着一會兒,晚些時候我再去找你好嗎?”
墨芩深深看了他一眼,從心底感到無力,她說:“你好好休息。”
“嗯。”
關上門,溫澤爾周身的氣息一變,縱使此時窗外陽光正好,也掃不去他的陰郁。
他垂着頭,烏黑柔順的碎發散落,他五指做爪扣住額角,視線從指縫中看到破碎被分割的畫面。
丢掉邪神的意識載體,并不能将他從痛苦掙紮中解救出去。
混亂和搖擺從來都不是邪神的挑撥,這一切都來源于他的内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澤爾終于冷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