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4頁)

羅令妤:“是我的!你拿别的東西吧,那個衡陽王的玉佩也給你,齊三郎的茶,二表哥的花……給你給你全給你!尋梅居士的畫是我的,你不許拿走!”

她跟他翻了臉,就完全不顧形象。陸昀與她争畫,不肯放手時,她低頭,毫不留情地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牙口淩厲,如果不是陸昀躲得快,非要硬生生給她咬下一塊血肉來。陸昀眸子因生氣而過亮,羅令妤仰頭,長發微亂貼臉。

陸昀氣笑:“我要衡陽王的玉佩做什麼?要齊三郎的茶葉做什麼?”

羅令妤:“随便你做什麼,反正畫不還你。”

兩人竟如分家一般,拉拉雜雜,把東西劃為你的還是我的。到這時,陸昀要拿走他東西的時候,羅令妤才傷心地發現:原來她到陸家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她這裡已經堆滿了平時看也不看的東西。非私相授受,都是光明正大送禮還禮得到的。最像是私相授受的,就是陸昀送她的了。

但他現在也要拿回去了。

陸昀寒着臉,懷裡抱了一堆東西,離開了屋舍。下台階時,陸三郎心口忽冷忽熱,意興闌珊,覺得百般無趣。他腦中還記着她淺笑倩兮的樣子,他背過身時……“啪”,窗子突然打來,一個東西從窗口砸了出來,砸到了陸昀後腦勺上。

後腦勺吃痛,陸昀被砸得一趔趄。

他那點兒假清高在她面前根本維持不住,他風度全無,沉着臉回頭,看到砸中自己的東西,扔在地上後,是一個小瓶子。陸昀:“羅令妤!”

羅令妤站在窗口,眼中含淚,卻揚着下巴,傲慢道:“怎麼,我扔我的東西關你什麼事?陸三郎,慢走不送!”

她一通通,從窗口,把一堆東西往院子裡扔。又是竹筒,又是綢緞,還有瓶瓶罐罐……皆是方才兩人鬧别扭時,她裝模作樣找臂钏時搜出來的那些東西。陸昀站在窗下,被她一股腦砸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徒徒往後退。

陸昀:“你這個瘋子……”

羅令妤罵:“瘋了也不用你養!”

兩個人竟就這樣,一個站在窗下,一個站在窗口。羅令妤一股腦把雜物往外扔,狠狠地砸向陸昀。陸三郎被她砸得狼狽不堪,氣得罵她幾句,她便回罵過來。不讨好陸昀後,羅令妤伶牙俐齒,完全不輸給陸昀的口舌。

侍女們躲在廊柱下瑟瑟發抖:三郎和女郎吵嘴……能不能不要拿别人送的禮物發洩啊?瓶瓶罐罐,萬一砸壞了怎麼辦?

他們扔自己的就好了嘛。

但是羅令妤不扔自己的,陸昀也不扔自己的,光是别的郎君女郎送的禮物扔在兩人腳下,兩人互嘲得厲害。

直到陸昀終覺得可笑無比,再被羅令妤一罐子砸到,他斥一句“小女子”,這才想起來甩袖走人。

他人一走,羅令妤恨然而望,忽而伏下來,趴在案上哭泣起來。而并未走出去多少的陸三郎後背一僵,他耳力不錯,已聽到她伏在案上嗚嗚咽咽的哭聲。她哭得傷心,他聽得也難過,他在院中玉蘭樹下站許久,腳步沉重,幾乎擡不起來――多想立刻扭頭去哄她。

可那樣他就輸了。

而她又多麼可惡!

第55章

一晚上雨打風吹,次日天亮,院中地上、門外石階鋪滿了花瓣,如鋪細毯般,芳菲滿園。花影搖落,林樹清寒,一重重,映在了斑駁竹簾上。入了夏,萬物蓬勃間,亦有些慵懶感。門後竹簾後,女郎對鏡梳妝,目中清愁連連。她正由侍女服侍,為發鬓間插上最後一枚簪子。侍女們打簾進去,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一聲兒招惹女郎。

一會兒,羅令妤自己先回了神,與侍女靈犀吩咐起今日妹妹要做的事。靈犀遲疑下,為小娘子争取道:“陸家四郎約了我們小娘子去看龜,小娘子想去,女郎看呢?”

羅令妤側過臉,看着簾外的靈犀,若有所思:“四郎陸昶麼?就是之前和?O兒打架的那個吧?小四郎和我們?O兒很熟?”

靈犀連忙:“不熟不熟!小娘子挺煩他的,小娘子隻是喜歡出去玩兒而已。”

羅令妤幽幽看她:“你緊張什麼,解釋什麼?難道我會讓?O兒去巴結小表弟麼?他們陸家的主子是正經主子,我們羅家的天生就該哄着他們高興麼?他們陸家的品性高潔,我們羅家的就全是功利心?”

靈犀僵了臉,閉嘴不敢回話了。女郎自那晚與三郎吵過後,這兩日說話總是有些酸酸的,陰陽怪氣的像是嘲諷誰。靈犀膽小,臂钏那事更是她經手的,她萬萬沒想到那個琉璃坊是陸三郎的名下産業……這兩日擔憂女郎會罵她,與她算賬,靈犀坐立不安。

然羅令妤沒罵她,隻是說話不中聽,靈犀已經很感激了。

看靈犀那樣好欺負,羅令妤歎口氣,也覺得頗為無趣。揮揮手示意靈犀下去,答應?O兒出院子玩後,羅令妤雲鬓間的簪子正好插定。她逶迤而起,腰肢細軟,上身着素色交領窄袖短衫,束着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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