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O學她說話:“對付男人,就得吊着他。”
小妹妹做鬼臉,偏又說實話:“可是你要吊的人,是三表哥啊!是大名鼎鼎的陸三郎啊!”
她心機深重,他心眼極小。羅令妤低頭反省自己,這兩日是不是太過膨脹,是否隻利用陸昀,未曾關照過陸昀。這般一想,她愈加不安。家裡新來了表小姐江婉儀,她一心要讓江婉儀認輸,拿陸昀當比鬥工具。陸昀給足了她面子,但是……
羅令妤哭喪着臉:他在大家面前給足她面子,私下裡就不會了。
她那搖搖欲墜的婚姻夢呀……為什麼陸昀都在他祖母那裡說要娶她了,她反而更不安了呢?
被妹妹說的慌神,羅令妤一晚上坐立不安。她心裡沒好氣,起身踱步,幾次想撐傘出門。鑒于下午剛吵過架,陸老夫人那邊盯得緊,再加上兩處院子相距太遠……羅令妤猶豫着要不要找人時,院子裡有了動靜。
錦月噙笑的聲音傳來:“女郎在家麼?我們郎君讓婢子來給您送東西呢。”
又送東西?!
羅令妤站在屋門後,沒有第一時間激動地開門。她心裡那塊大石卻放下,旁邊妹妹蹑手蹑腳地站起來探腦袋。羅雲?O笑嘻嘻地逗姐姐:“哎,三表哥又送東西來了?看來三表哥是傻子,真的不知道自己被你耍了呢。”
“胡說八道!”羅令妤拍開妹妹,“好好寫你的字去吧!大人的事兒不要管。”
壓低聲音把妹妹弄走,羅令妤咳嗽一聲,才隔着門矜持地拂了拂臉頰上落着的發絲:“又送我禮物啊……下午時才因為禮物在老夫人那裡鬧得不高興,我不敢收表哥的禮物了。錦月姐姐拿回去吧。”
然羅令妤心中想:千萬别拿回去!
錦月像聽到了她心聲般,隔着門,笑了一聲後才道:“三郎是讓婢子給您送賬簿來的……我不識幾個字,也看不太懂,娘子不妨開了門自己看是什麼東西?原本三郎是要自己過來的,但他剛吃過飯就被陳王的人叫走了,好像說北方又被攻了一城……三郎留話,讓婢子把賬簿給您送來。待他回來了,他親自來找您。”
什麼?
陸昀說等他回來了,他親自來找她?
羅令妤被吓得腿酸軟,經過妹妹的提醒,她有點兒怕被陸昀找了……羅令妤硬着頭皮,開了門,眉目含春而笑:“什麼賬簿?我也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不過雨下這般大,姐姐先進來吧。”
錦月領着侍女,給羅令妤送來了厚厚的好幾本賬簿。羅令妤一頭霧水,不解陸昀的用意。但在侍女們一衆崇拜的目光下,她裝作了然的模樣,好似她和陸昀真的約定好了什麼一樣。更何況當羅令妤應對錦月時,随意翻了下賬簿,看到賬簿上大額大額的進銷和用度……女郎抓着賬簿邊緣,舍不得松開手了。
滿心震驚:好多錢财!
好多!
好多好多!
看到這麼大筆大筆的錢财,無論進出,羅令妤都舍不得把賬簿還回去了。且她心中歡喜雀躍,激動得面紅耳赤:陸昀該不會是要把這些鋪子全都送給她吧?這該不會是整個二房的财産吧?全都給她?
他、他、他……她願意這輩子、下輩子、十八輩子都嫁給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完全奉獻!
錦月走了後,妹妹做完功課也被領着睡覺去了,羅令妤仍挑燈夜讀。她将十幾本賬簿放在案台上,根本沒心思洗漱睡覺。女郎坐下來拿着算盤,就開始算這些賬面上的賬。越算越心花怒放,越算越暈乎乎……他真的是好有錢啊!
羅令妤内心激動:陸昀雖然難說話點,但他定是她的良婿。再沒有郎君如他這般,給她這麼大筆錢财……大多是土地、莊園、收成,比她和周郎合開的那個脂粉鋪賺錢多了許多許多倍。
夏日的雨淅淅瀝瀝到了半宿,羅令妤坐在燈燭下,整整兩個時辰,屋中隻聽到撥算盤的清脆聲。女郎一動不動,毫無疲憊。不知過了多久,屋外雨水潺潺流成小溪,漏更聲斷,窗子輕輕地啪嗒了一聲,被從外推開。
而羅令妤全然無覺。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身後似笑非笑的幽涼男聲:“如你這般愛财,屋子被燒了,夜裡來了采花賊,你恐也是不知的。”
陸昀!
羅令妤一驚,當即起身回頭。眼前隻看到一個影子,她才露出一個笑容,就被人攬住腰肢,抱了起來。這人是将她橫抱起來,她的臉貼在了他潮濕的胸前衣襟上。女郎發間的華勝輕晃了一下,她啊了一聲,仰起脖頸,伸手臂抱住了人。
被郎君一下子抱起,心髒砰地跳起,臉燒似火。然同時,羅令妤依依不舍地回頭:“你放我下去!讓我多看一眼賬簿……”
陸昀低頭看她,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