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昀若有所思:“什麼時間比使臣訪問、兩國不交戰更好呢?”
但他轉念又道:“隻是将軍的猜測,說不得準。我們還得查探一下……這樣,我與颍川郡那邊新派來的将軍,衡陽王商議下,與他交流下意見。”
在陸二郎夢中時,衡陽王沒有來邊關,邊關幾郡的聯系并不緊密。但現實中,衡陽王來了。而恰好,陸昀和衡陽王劉慕,也算舊識。就算關系稱不上好,彼此卻是能說得上話的。南陽和颍川相距甚近,互相照應,理所當然。
陸昀再道:“讓探子翻山打探北國軍隊情況……唔,洛陽城中應該有好些名士逗留,我可寫信請他們幫忙留心北國兵馬變動。”
洛陽被劃入北國的版圖,然名士行走天下,不涉政局,自有自己的途徑。
魏琮這才想到,雖陸三郎現在每日在軍營中坐着,但他在此之前,是名滿天下的名士,不拘于北國還是南國,名士的地位都高。看陸昀又刷刷刷開始寫信,魏将軍慢慢地“嗯”了一聲:“還得警惕這些狼子野心的人……不說了,我抓緊時間繼續練兵,不管陽謀陰謀,我方兵力提升了,才能以不動應萬物。“
說到此,魏琮苦笑:“可惜我南國人體質體力不如北國軍隊,江南人士想要練出北國軍隊那種鐵血悍勇的軍人,還差得遠。”
陸昀眉微微動了一下:南國的優勢在于富饒,在于江南之地的土地豐沃。兵力弱,可以用數量、錢财填補……但若是整個鍊子斷了,他們就有些被動了。
心中這樣一想,陸昀幹脆再多寫了一封信給建業,問陳王建業朝廷在背後的支持,是否牢靠。
……
目前看來,是牢靠的。
陳王如是回信。
皇帝陛下醉生夢死,将軍士派出後,打仗之事就交給大司馬去勞心,陛下不問不管。而今陳王殿下在司馬府中,雖無法控制建業的軍隊,但對南陽的軍士掌控一二,還是做得到的。
朝廷國庫存下的錢财遠不夠戰争消耗,但世家大族的錢多。陳王日日拜訪各家,好言好語地相說。有陸二郎陸家這樣的郎君幫着,世家們現在還在不情不願地提供着财力,轉交給國家。世家的願望便是戰争盡快結束,時日長了,他們也不願在此耗。
陳王道:“……寒門也資助了錢财,獻給朝廷來買官位。幾位士大夫都同意了。”
士庶有别,說的僅是雙方的地位。然此年代,士族中有落魄的,如南陽羅氏。寒門中也有名望高的當地富豪,如周揚靈的父親周潭所代表的宜城勢力。寒門并非不如士族錢财多,甚至周潭這樣寒門出身的名士,他能動起來的資産,比普通的士族還要多。寒門想入高門,已有些尋常士族對“财婚”動心,願意自家出地位,寒門出金錢,雙方互赢。
既有此,那寒門願意資助朝廷打仗,也屬正常。
陳王道:“周潭先生不愧是當代大儒,可惜不能與我聯姻。不知他那位原本來建業的女兒到底出了何事,為何來了又走。莫非周大儒對建業失望?”
周揚靈的存在,陳王隻從陸昀口中聽過。他平常心态地讨論聯姻可能,将此當做利益交換。然他本人已不再願意……陳王想到了周子波,心中輕輕歎了一氣。
他心裡湧上怪異念頭:同是姓周。若周郎不是男,是女,甚至是周潭的那位消失不見的女兒……那有多好。
……
陳王劉?m和陸昀通信之時,陸家二郎陸顯也給自己的三弟寫了洋洋灑灑的長信,焦慮地說起自己的夢。但陸顯在這時多了個心眼,因他經常收不到陸昀的回信,他不禁懷疑是否自己信寫的太多、頻率太高,三弟根本沒時間看他那麼多的信。以防萬一,他給陸昀去信的時候,一封更加詳細的信,寫給了羅令妤。
羅表妹那般聰慧,看到了這信,應該會去尋三弟吧?
陸顯猜自己做出這樣的夢,是因那位和親的北國公主出現了。建業這邊無消息,邊關應該已有了消息才是。夢中那公主妖言惑衆,北國使臣團颠倒是非,硬是讓南國朝廷按兵不動,才害死了陸三郎。若是那個北國公主不入境不入建業,三弟便不用死了吧?
那麼,如何才能讓一個目的明确的北國公主不入建業呢?
陸二郎不知,這樣的事交給邊關将士們頭疼去吧。
……
南陽接待着這位北國來的公主,北國使臣團被留在南陽,還在等南國文官團的接應,一時不急着動身前往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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