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連忙說:“沒有沒有,你别理她,她亂說的。”
“也沒有,你今天穿得是挺漂亮的。”時懿不鹹不淡地回了句。
陳熙竹唇角瞬間咧到了耳後,傅斯恬覺得自己快熟了,在桌底下偷偷地扯陳熙竹衣服,又甜又羞,又怕陳熙竹笑得太誇張被時懿發現端倪。
幸虧陳熙竹有進有退,收斂了些補充:“其實也可能看得不是斯恬啦。”她挑眉道:“畢竟,我們這一桌有不漂亮的嗎?”
簡鹿和嗤笑,感慨:“你果然是學法的。”
“嗯?”
“嘴皮子很溜。”
傅斯恬和時懿不由地也都露出了笑意。
小插曲過後,大家收心,都真的進入了複習狀态。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斯恬被一道題卡住了,她把題目放一旁,等到時懿停下來喝水的間隙,把題傳給時懿,時懿稍一思索,把步驟寫了下來。但這一題的關鍵不是在計算,是在其中的思路。
時懿指尖在陳熙竹書上輕扣兩下,問:“方便換個位置嗎?”
陳熙竹微怔,随即迅速起身,“方便呀。”
時懿便拿着紙筆換到了傅斯恬的身邊,傾身靠近傅斯恬,和她頭靠着頭,低語解說着。
她有很清冷的五官線條,低頭看着傅斯恬筆尖滑動時,眉眼間卻有依稀可辨的溫柔。身後是一排排四方的桌子和一張張年輕青澀的臉龐,傅斯恬頰邊的梨渦和時懿耳釘上流轉的光芒,像所有模糊背景裡聚焦的定格。
是盛夏百合花綻放的味道啊。陳熙竹被自己生出的感慨逗樂了,趕緊收回眼,專心背書。
之後兩個多小時的學習時間,時懿也沒有再特意和陳熙竹把位置換回來,就好像誰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十一點半,四個人放下筆一起去食堂吃飯。吃過飯後,時懿和簡鹿和回宿舍午休,傅斯恬和陳熙竹直接折返圖書館。
兩個人一人撐着一把傘順着樹葉開辟出來的陰涼處走着。陳熙竹和傅斯恬閑聊:“你注意到了嗎?時懿一直有在下意識地關注着你诶。剛剛過馬路的時候,有一輛校車開過來了,她停下腳步後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轉過頭看你有沒有發現。”
傅斯恬梨渦淺淺,“是你想太多了啦,過馬路不是就應該左右看看嗎?”
“沒有!我很确定她是停下來看你的。”陳熙竹信誓旦旦。
傅斯恬笑着不說話,明顯還是不相信的樣子。
陳熙竹無奈,走了兩步,問傅斯恬:“說起來,你到底為什麼覺得她就是直的?”
“大部分人都是直的吧。”
“那這麼巧我們就都不是啊,說不定你就是個彎仔碼頭呢?”
傅斯恬被她的形容逗到了,陳熙竹繼續,“我說真的,我覺得她身上有一種彎的氣質!和我學姐完全不一樣。我學姐我當時心裡其實知道她肯定是筆直的,但時懿她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嗯,就算現在不是彎的,也不見得完全不會彎。”
“你在說繞口令嗎?”
“我在跟你說真的。”陳熙竹不滿。
傅斯恬沉默了,陳熙竹再接再厲,“我就是覺得你也不要那麼消極,一點希望都不抱。難得能遇見一個這麼喜歡的人,她還那麼好,要是真的有希望,你卻錯過了,不會太可惜嗎?”
傅斯恬看着地面上閃着金光的零落樹影。像星星五角的形狀。走出很遠以後,她才輕輕地說,“她太好了。我配不上她。”
陳熙竹的腳步停了下來。她伸手拉傅斯恬的胳膊,傅斯恬回過身看她。
陳熙竹臉上有很少見的嚴肅,“斯恬,你相信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