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很勉強地露出一抹笑。
尹繁露追問:“輔導員批了嗎?那我們宿舍是隻剩下三個人了嗎?會突然再給我們安插個同學進來嗎?”
傅斯恬望着時懿那張空着的床鋪,臉色越發蒼白。
“應該不會吧。這學年的住宿費都交了,
至少這學年都不會吧。”簡鹿和猜測:“等什麼時候她家裡事情忙完了,
可能就回來住了吧?”
不會的。傅斯恬心裡知道,除非是自己換宿舍了。她的存在又成為了一個人的負擔。如果夠識趣的話,她應該主動走的。
可無恥的,
她舍不得。
她望着時懿踩過的梯子,
抓過的欄杆,坐過的床闆,
那日夏夜裡,
漫天星河下,
時懿與她并肩坐着,
握着她手帶她觸摸星空的溫柔還曆曆在目。
“星星不是遙不可及的,
美好也不是”言猶在耳,可她什麼都不敢妄想了。她是生在冬日裡的人,時懿是她偷來的短暫盛夏。
這裡是她如今能留住的,時懿曾給予她的最後一點點溫度了。
*
第二日早上六點鐘,天剛剛破曉,
工商學院整棟宿舍樓裡已經充滿了晨起洗漱的喧嚣聲。
六點半,重武體育場有這學期的第一次升旗儀式。換了宿舍,
光走去過都要十幾分鐘時間,
再等一等電梯,一不小心就可能遲到了。
簡鹿和、尹繁露和傅斯恬三個人都不是墨迹的性格,幾乎是第一批出發的人,
她們到達操場的時候,操場還隻有零星不成片的人群。
曾經她們站過的地方,如今是穿着統一迷彩服,還在軍訓中的大一新生。
“來太早了,我們班站哪呀?”簡鹿和站在草坪中央,茫然四顧。
傅斯恬舉目尋找同班同學或者隔壁班同學的身影,遠遠的,時懿高挑秀麗的側影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她的眼底。
傅斯恬心跳驟然加速。
時懿剪頭發了,及腰的長發剪得堪堪隻過肩頭,整個人沐浴在晨曦中,幹淨清新,像是一切美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