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淡淡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陳熙竹壓着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時懿,收起你那虛僞的客套好嗎?!我用不着你來命令我。你如果真的關心她,
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她是來看望傅斯恬的。在門外要推門時聽見了傅斯恬求時懿不要走,她覺得不該偷聽别人的隐私,
走開了。她在走道上忐忑祈求時懿能夠行行好,
對傅斯恬仁慈一點。
至少看在斯恬還生着病的份上。
可時懿卻還是在短短兩三分鐘後就出來了。
時懿不說話,靜靜地與她對視着。
陳熙竹握緊雙拳深呼吸,努力冷靜下來,
“時懿,既然接受不了,既然已經這麼無情了,就再做絕一點好嗎?”
“不要再發散你過人的魅力,不要關心她,不要再給她任何不該有的幻想,讓她徹底死心好嗎?”
“時間久了,她總能想通,總能放下的。”
“這樣你就有機會了是嗎?”時懿忽然問了一句。
陳熙竹懵了一瞬,這什麼問題?
莫名其妙!“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她心裡那團火燒得更旺了,口不擇言,“你不喜歡她,還不允許别人喜歡她嗎?!你不喜歡她,還非要她一直喜歡着你才行嗎?!時懿,你也把自己想得太了不起了吧。”
時懿沉下眉眼,神色越發地冷了。“我沒什麼了不起的。”
“但我也用不着你來命令我。”她語調波瀾不興,按下電梯的下鍵,“這是我和她兩人之間的事。”
“和你有什麼關系?”
“時懿!”陳熙竹咬牙切齒,“你太過分了!”
時懿背對着她,無動于衷。電梯門開了,她一絲猶豫都沒有,踏了進去。“你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你……”電梯門合上的前一秒,她聽見陳熙竹失望地控訴。
電梯下行,空蕩蕩的,靜悄悄的,時懿感覺自己整個人也在不斷下墜。
我是什麼樣的人?
她保持着背對的姿勢,在電梯的鏡面壁闆中打量着自己。
鏡面裡的人,疲憊、陰沉、迷茫,像一隻被困住的怪物。連她自己都覺得陌生。
她轉回身不願意再看,伸手按下一樓鍵。
指尖觸到樓層鍵,一陣鑽心的痛。她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食指指尖,肉與甲蓋分離開了,滲着刺眼的紅。
像傅斯恬在她心底刻下的顔色。
*
周二傅斯恬依舊請假。
周三,傅斯恬來上課了。她感冒好像還沒大好,不時會捂住嘴小聲咳嗽。聲音不大,時懿隔着大半個教室卻還是聽得心煩意亂。
周四她去輔導員辦公室開班長、團支書周會,會議解散後,輔導員單獨留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