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嶼寺是這裡香火很旺的大寺,據說求姻緣十分靈驗。傅斯恬一向不進寺廟正殿,怕自己心思不純沖撞神佛。她逗時懿要不要進去求個姻緣簽,時懿觑她一眼,隻是閉上眼,在殿外雙手合十,虔誠默了一默。
姻緣已有,好不好,她不想靠簽文來預判。
能靠的,是她和傅斯恬一起努力。比起求簽,她更願意祈願。
傅斯恬望着時懿的側臉,心柔似水。她跟着閉上了眼,和時懿一樣,虔誠許願——願我能給身邊的這個女孩,永遠的幸福與快樂。
走過古刹、逛過長街,傍晚時分,她們來到新榕中學。新榕中學教學樓外搭着架子,像是在修繕外牆。傅斯恬在傳達室問了一下,保安說學校在翻修,近期不允許外來人員入内。兩人進不去,傅斯恬便帶着時懿去往新榕中學後門對着的校外體育場。
新榕中學的體育場也是區體育場,晚上五點到九點之間是對外開放的。
操場内已經有人在進行飯後散步了,其中不乏帶着孩子來沙坑玩沙子的年輕父母,整個操場和申大的體育場不同,散發着安逸舒适的生活氣息。傅斯恬和時懿順着塑膠跑道,閑适地漫步着。
傅斯恬指着體育場旁的教學樓,一一給時懿介紹着,最後面那棟是宿舍樓,往前一棟就是高中部的教學樓,她以前上課的地方。教學樓離校門口特别遠,用跑進去都要三四分鐘,讀書的時候,班上通學生經常開玩笑,校長當初這麼排教學樓是為了多培養幾個短跑運動員送進隔壁的體校吧。
時懿好奇:“你也跑過嗎?”
傅斯恬無奈:“當然也跑過啊。就算我再自律,也總有掉鍊子的時候呀。”頓了頓,她等時懿露出揶揄的神色,才可憐地補道:“是自行車掉鍊子了。”
時懿猝不及防,被她逗笑了。
她們繞着跑道一圈又一圈地走着,傅斯恬說了一個又一個高中時期的趣事,時懿發現傅斯恬居然很會講故事,還很會逗人笑。她聽得認真,不時還會追問幾句。透過傅斯恬的描述,她仿佛能夠觸碰到那個她錯過了時間的小斯恬、觸碰到她真實的生活軌迹。她其實很想知道傅斯恬離開申城以後的全部生活,可她不知道是不是不該問。今天也不是什麼合适的時機,她也不想掃興,所以她隻在這不敏感的區域内盡可能地多了解。
太陽漸漸落到了樓邊,晚霞暈染了半邊天空,操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了。一個年輕男生從她們身旁走過,邊走邊打電話:“對啊,本來想去看電影的,結果電影院爆滿,連最前面的票都沒了。私人影院也沒訂到,她就生氣了呗。靠哦,影院又不是我家開的,訂不到我能怎麼辦……”
傅斯恬心一緊,扭頭問時懿:“那我們晚上是不是也訂到票了?”
時懿煞有其事:“好像是。”
傅斯恬自責了起來,“我應該早點訂的。”她沒過過情人節,對情人節電影票的暢銷程度完全沒有概念。
時懿嗤笑一聲,說:“騙你的。我前兩天定了。”看了附近全部的電影院,難得搶到了餘票。
傅斯恬露出驚喜的表情,嗔她:“時懿……”她又逗她。
時懿解釋:“不過電影看起來不怎麼好看,位置也不是特别好。等會兒可以現場看看有沒有更好的選擇。”
“沒關系。”傅斯恬彎了眉眼,很好滿足的樣子:“和你看的電影都好看。”
時懿側目看她,有被這個說法取悅到,卻故意問:“你确定?”
傅斯恬點頭,時懿莞爾:“那是誰第一次和我一起看電影,看完以後悶悶不樂的?”
傅斯恬愣了愣,羞赧道:“看完心情不好不代表就是不好看嘛。”
時懿輕笑,接受了她的強詞奪理。如今回憶,那段時間不自知的暧昧相處竟也變得甜蜜了起來。她想起來問:“你那時候本來第二天想和我一起看的電影是什麼?”下次補上吧。
沒想到傅斯恬眼波一蕩,快走了幾步,轉過身倒着走,說:“不告訴你。”
時懿挑眉,裝出危險的語氣:“你确定不說?”
傅斯恬往後退,“不說。”
時懿逼近,傅斯恬後退,時懿大步跨近,傅斯恬忽然轉過身,抛下一句笑語,小跑開了。
“你追上我我就告訴你。”
時懿失笑,她穿着長裙,跑不起來,隻能試圖用快走追上去。
傅斯恬邊跑邊回頭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