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不要說劇院了,上一次進電影院,都還是六年前和時懿一起的了。再一次坐進這樣昏暗密閉的空間裡,傅斯恬望着身邊時懿在光影中明滅的側臉,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時懿仿佛察覺到了,側過臉對她微微一笑。
傅斯恬心跳漏了一拍,轉過頭,垂下睫,不自覺地翹起了唇角。是歡喜,也是好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種當年寒假第一次和時懿約會看電影時的心情。
時懿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情。但她的心情和傅斯恬也是一樣的。
明明冷氣開得很足了,可她看着傅斯恬忽明忽暗的側影,卻還是覺得身體裡有一團熱氣,在烘烤着。
她昏暗中移動着手臂,五指輕輕地搭到了傅斯恬的大腿上。
傅斯恬隐隐顫了一下,看也不好意思看時懿,僵坐着,心跳如擂鼓。
時懿的手慢慢上移着,傅斯恬渾身像過了電一樣,正猶豫着要不要抓住她做壞的手,時懿的掌心忽然貼到了她的手背上,翻起她的掌心,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握。
傅斯恬低頭,愣愣地看着她們交握在一起的手,擡頭看時懿。
時懿眼底閃爍着狡黠,湊近了和她咬耳朵:“你耳朵怎麼這麼紅?在想什麼?”
笑意盈然。
傅斯恬臉騰得一下更熱了,咬了咬唇,也不說話,像是羞極了想把五指抽出去。
時懿手上用了些力氣,氣音笑了起來,笑得傅斯恬心都酥了。她不逗傅斯恬了,坐正了身子,隻是手上到底沒松開。
傅斯恬心又軟又甜,也不假裝掙紮了,握緊了手中的溫熱。
一直到散場,四個人出了劇院,繞着河畔吹風賞夜景,走到夜深,兩人牽着的手都沒有再放開過。
十點多,古鎮景區裡繁華落幕、遊客散盡,時懿、傅斯恬、陳熙竹和尹繁露最後在窄巷花燈下打了張卡,也回民宿休息了。
大家走了一天,都有些累了,尹繁露還有一點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所以也沒有再夜聊,大家互道了晚安,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時懿和傅斯恬都洗過頭了,所以隻要簡單地沖個澡就可以了。傅斯恬讓時懿先去,時懿也沒推辭,拿了要換的衣物進去,很快就出來了。
她穿着傍晚穿過的那條輕薄的睡裙,散着發,擡手随意地擦着腦後被打濕的發,轉身朝着傅斯恬的房間款步而去。
昏暖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筆直纖細的長腿上,像為她蒙上了一層美好的舊電影濾鏡。
傅斯恬看得忘記了反應。
時懿半點沒察覺一樣,站在走道半途,撩了撩擦好的發,對着傅斯恬淡淡笑道:“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我回房間等你。”
萬般風情不自知。
傅斯恬捏着床單,狀若自然地點了點頭,覺得胸腔裡像有隻小鹿在蹦跶一樣,又快活,又慌亂,撞得人四肢都在發軟。
她拿了要換的睡衣,猶豫了幾秒,咬了咬唇,沒帶内衣,去衛生間快速地沖了個澡,抱起自己套好了幹淨枕套的枕頭往時懿的房間走。
房間裡,時懿曲着一條長腿,半倚靠在床上,滑動着平闆電腦,靜谧美好,是傅斯恬午夜夢回常常看見的模樣。
傅斯恬站在原地,忽然不敢動了,又有幾分不真實的感覺了。
時懿聽到了動靜,側過頭,看見是她就微勾了唇角,兩指在身旁的床單上點了點,示意傅斯恬過來。
傅斯恬腳踩着實地,安心了些,也露出笑,反手關上門,一步步輕盈生澀地走到了時懿床邊。“我睡着這邊?”她輕柔地問。
“都可以。”時懿把平闆放到了床頭櫃上,回過身,看到傅斯恬已經在床邊坐下了,直起腰,長臂一勾,就把傅斯恬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