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的調查表明,他絕非良人。我想着,阿媛自小錦衣玉食,就算鬧,就算吵,也必定受不了外邊的苦。”
“但是……”
虞屏山的眼淚終于還是掉了下來。
他看着樂茗,眼神很複雜。
有心酸,有無奈,更多的是後悔。
他此生唯一一件後悔事,就是放任虞媛離開了家。
如果可以預見未來,他甯可她恨自己這個父親一輩子,也決不能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
“阿媛走後我就病了,這雙腿,至今沒有知覺,不過是還連在我的身上罷了。”
“你恨我,恨我們,我都能理解。”
“但是茗茗,兩地隔着道國門,我是半年之後才得知阿媛過世的消息的。”
“再找你……就找不到了……”
虞屏山的叙述很完整,也很平靜。
這樣的平靜不是不在意,是這些話已經在他的腦海中過了幾萬次。
疼的時間太久,太久。
一顆心千瘡百孔,已然麻木。
虞屏山的眼淚不多,大抵是早已經快要流幹了淚水吧。
他看向樂茗,聲音依舊很輕:“茗茗,告訴我阿媛真正的死因,我要報仇。”
樂茗看着眼前的這位老人,心沒來由的抽痛了一下。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自己對虞媛的好,甚至沒有刻意的渲染什麼。
他很平靜的告訴她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全沒打算把這個故事講得讓她痛徹心扉,沒打算去感動她。
他隻是在訴說,在告訴她真相。
樂茗的腦子有些亂,很亂。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我……”
虞屏山沒有催促她,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等待着她說話。
樂茗抿了抿唇,有些勉強的說:“這一切都太突然了,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我先去找我爸,過兩天給您答複。”
她說完就想走,轉身卻意識到,這裡根本不可能有出租車。
她深吸了口氣,背對着虞屏山撥通了樂懷的号碼。
虞屏山看着她的背影,卻沒有立即阻攔她。
他現在也不知道樂家那邊是個什麼情況,讓她試試,也無妨。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樂茗一愣,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