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洛可可風的天花闆,配着碩大的水晶吊燈,很漂亮。
她揉了揉眼睛,然後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虛握兩下,确定自己還活着。
沒有頭疼,沒有任何不适,隻是有些脫力而已。
樂茗坐了起來。
入眼的是精緻的油畫,挂在對面的牆上,旁邊的座鐘滴滴答答,指向羅馬數字的四。
她側頭看向窗外,一片漆黑,是淩晨四點鐘。
她緩了會兒神,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衣服已經被換過了,柔軟潔白的真絲睡裙,很舒适,卻讓她心涼了一半。
她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心口,臉色開始發白。
被綁架了,沒有被綁着,衣服換過了……
這三點加在一起,讓樂茗的心分外不安。
“别怕,衣服是女傭換的,穿着牛仔褲睡,很不舒服的。”
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吓到樂茗的同時卻也安撫了她的心。
樂茗循聲看去,右側起居室的沙發上,坐着個人。
他眉眼精緻溫柔,很瘦,臉色有些蒼白。
而這副眉眼,她很熟悉,很熟悉。
但那眼中的神态,卻讓她分外陌生。
樂茗看着眼前的人,呆呆的,又一次不能思考了。
她緩緩睜大雙眼,眼中的驚喜漸漸變成錯愕。
秦辭站起身,緩步走向她。
他就這麼一步一步走近她,嘴角噙着笑,眼底卻盡是占有欲。
在床邊,他停下了腳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
“娃娃,好久不見。”
樂茗顫抖着,搖着頭,語無倫次:“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他死了……”
她的胸口急劇起伏,眼前的一切太過于不真實,擊垮了她的心防。
“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我還活着這件事,”秦辭的嘴角仍舊微揚着,隻是托着樂茗下巴的手用了幾分力氣,讓她不能再搖頭,“當年我的确心髒病發,不過沒有死,那個人救了我,把我帶回這裡,告訴我,我是他走失的兒子。”
他的眼底閃過嗜血的陰骘。
顯然,他對于那個生了他又救了他的父親,沒半點兒好感。
樂茗的睫毛輕顫着,仍舊拒絕着相信他:“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他他……他不會這麼看我……”
她記憶中的秦辭啊,有着最溫柔的眼睛。
他就像是一棵大樹,用自己的樹蔭為他們遮去灼熱陽光的炙烤,也會用自己的葉片替他們擋掉瓢潑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