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話。”他還沒說完,就被鄭允打斷。
鄭允朝朱南羨拱了拱手,十分正經道:“殿下,小的先帶覃護衛進府裡去了。”
朱南羨“嗯”了一聲。
鄭允帶着覃照林一臉目不斜視地走回府中,走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個彎繞回來,扒在府門後頭往外看。
覃照林被他這一通迂回弄得摸不着頭腦,不由問:“咋回事哩?”
鄭允在唇上比了個噤聲,再往外看,雙眼又直了。
朱南羨走到蘇晉身前,擡手将匕首輕輕往回一推:“不必,不過一把匕首而已,你留着防身。”
蘇晉想了想,沒有推拒。
她将匕首收了,又道:“殿下,微臣此來,也是當與殿下道别。”
朱南羨點了一下頭:“嗯,本王聽說了,父皇着你去湖廣武昌府監察巡按。”
蘇晉擡頭看他一眼,又将眸光垂下,擡手拜下:“殿下那微臣告辭了。”一頓又道,“殿下保重。”
朱南羨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了一聲:“蘇時雨。”
蘇晉回過頭來。
他一身紫衣飒然,站在街巷深處,縱是白日裡,眸也亮得如星子一般,卻在風拂過的一瞬間顯得有些迷離:“這匕首,你記得帶在身邊。”
蘇晉點了點頭:“好。”
等蘇晉的身影消失在街口,鄭允一個猛撲跪倒在朱南羨腳邊,欲哭無淚:“殿下,你怎麼把九龍匕送出去了?!”
覃照林看鄭允這副态勢,懵了,也茫茫然跪下,跟着磕了幾個頭,才轉臉問:“啥玩意兒?”
鄭允道:“那可是陛下欽賜的匕首,每個皇子一把,乃皇子身份象征,見匕首如見皇子啊。”
覃照林傻了眼,擡頭看向朱南羨,他卻是一副正深思的模樣。
半晌,他思有所得,道:“明日一早就啟程,也不知盤纏帶夠沒有,鄭允,你去備些盤纏。”
柳朝明坐在正堂,擡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着茶碗蓋,吩咐道:“武昌府冬冷夏熱,安然,你去太醫院領些上好的藥材。”
朱南羨擡手摸了摸下颌:“官府養的馬太次,鄭允,你去太仆寺牽兩匹好的。”
柳朝明啜了口茶:“巡按的馬車豈是人坐的?安然,你去沈青樾那裡,跟戶部讨一輛好的來。”
朱南羨負手走了兩步,看着鄭允道:“這一路要走兩個月,也不知路上會不會悶,她又是個愛瞧書的,鄭允,你去淘些新鮮有趣的話本子。”
柳朝明放下茶盞,看着安然:“我記得,我有一本棋譜,上頭記了不少古時殘局,此去武昌路途遙遙,閑時鑽研棋譜倒是不錯,安然,你去找出來。”
朱南羨長歎了口氣:“一做起事來就拼命,身邊沒人保護不行。”
柳朝明揉了揉眉心:“平白落了一身傷,身邊沒人照顧不行。”
朱南羨腦中靈光一現,目光忽然落到覃照林身上。
武藝,很不錯,保護人綽綽有餘了;頭腦,夠簡單,不怕蘇晉治不了他。
朱南羨負着手,圍着覃照林看了兩圈,揚了揚下颌:“你去。”
覃照林又傻了眼:“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