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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四七章
朱南羨健步如飛地走上墀台,撩袍跪地:“兒臣參見父皇。”又道,“兒臣在南昌日夜思念父皇,無時不盼望父皇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景元帝看着他,目光裡露出難得的慈愛之色,這個亂世戰枭雄的開國君王雙鬓已蒼蒼,上前兩步,宛如尋常老父一般親自彎身将朱南羨扶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亦甚思念吾子。”
此話一出,諸皇子神色各異。
景元帝大手一揮:“三法司留下,其餘的散了罷。”然後回身跟衆位皇子道:“朕要議登聞鼓一案,你們一起來聽,出些主意。”
至殿上,右都禦史趙衍将案情講了一遍後,說道:“現已查得第二個自盡的書生姓徐,與曲知縣乃忘年之交,故裡在山西,當年二人上京趕考結識,同榜落第,之後雖各自回鄉,但多年間仍有書信往來,至于這回上京的目的,都察院已發急遞(注1)着陝西山西兩道巡按禦史去打聽了。”
他一頓又道:“離奇的是後來死的這個女子,目下隻打聽道她在敲登聞鼓的前夜,曾在一家客棧留宿,聽口音,像也是山西道人,不過奇怪的是——”
趙衍環目看向四周,沉了口氣道:“臣命人查過京師戶籍,此女子并沒有在京師落戶,八個城門也沒有她的出入載錄。甚至将她的畫像張貼于城門,懸于重賞,但除了那家客棧的掌櫃跑堂以外,尚沒有人見過此人。”
景元帝看向諸位皇子:“你們怎麼看?憫達,你是長兄,你先說。”
朱憫達彎身一揖,繼而問道:“趙大人,照你的意思,這名女子像是憑空出現在京師的?”
趙衍猶疑了一下,道:“是可以這麼說。”
可所謂“憑空出現”,“憑空”的方法卻有很多,守衛難免有查漏的時候,若從此處入手,宛若大海撈針。
朱憫達也想到這一點,一針見血地問:“那麼她的死因呢?本宮聽說是溺斃?”
趙衍俯身跟朱憫達一揖,看了蘇晉一眼。
蘇晉道:“回殿下,并非溺斃,而是中毒。”
今日一早,京師衙門已将驗屍卷宗送來,她來早朝前剛看過一遍。
“所中之毒乃番木鼈,也就是馬錢子之毒。服用此毒者,初時隻有昏眩之症,數個時辰後毒發,胸脹氣悶,伴有驚厥症,呼吸不暢,因此,她應當是在毒發時恰好跌入水中,窒息而亡。”
朱憫達點了點頭,回禀道:“父皇,兒臣認為,既有人下毒,那麼一定有迹可尋,且藥局對京師的藥材出入及分量都有載錄,可從這馬錢子的源頭查起。”
景元帝緩緩道:“是一個法子。”又看向其餘皇子,問道:“你等人呢,可有不同見解?”
這時,十四王朱覓蕭忽然越衆而出道:“回父皇,兒臣認為,第一個敲響登聞鼓的畢竟是陝西曲姓知縣,說明一切緣由皆因他起,此案若能将重點放在他身上,或許更易入手。”
景元帝有些意外,臉上浮上些微贊許之色:“不錯,難為你這回深思熟慮。”
正準備再問,目光一掃,忽見諸位皇子中竟有一個垂首而立閉目打盹的,不由怒喝了一聲:“朱稽佑!”
卻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景元帝衆位兒子中,雖不乏出類拔萃之輩,但也有缺心眼的廢物。
廢物之首,當屬三殿下朱稽佑。
朱稽佑此人年紀雖長,但自小不學無術,好逸惡勞,幼時在宮裡約束着還好些,自從封藩山西大同府,驕侈暴佚,白日宣淫,實讓人為之所不齒。
朱稽佑被驚得一抖,忙不疊跪下磕頭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知錯了。”
景元帝原想借登聞鼓一案考考衆位皇子,被朱稽佑這麼一鬧,意興頓時沒了,斥了一句:“朽木不可雕也。”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們且都退下罷。”
諸皇子齊齊拜下,景元帝又道:“憫達,你與南羨今晚來明華宮,與朕一起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