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9頁)

  仔細看去,不是十三殿下又是誰。

  而朱南羨身旁的戰馬他也認出來了,園字方頭的标識,正是自西北馬市買來的。

  章翙的心越來越沉。

  眼前雖隻朱南羨一人,但他知道,隻要他們再往前一步,不遠處的灌木叢,更遠處的山頭,或許就有朱旻爾帶着弓箭手舉弓對着他們。

  他是終于明白,那個從來宅心仁厚的十三殿下,早已對他們鳳陽軍,對朱沢微動了必殺之心。

  深陷絕境,或許唯有舍命一搏才能換取一線生機。

  章翙看了身後跟着自己的一衆将士一眼,自背上摘下長矛,一揚缰繩,任駿馬載着自己往朱南羨奔襲而去,手中長矛直指朱南羨脖間。

  朱南羨不慌不忙,在長矛刺來之時,仰身避過,随後腳踩馬镫,縱身上馬的同時抽出腰間長刀,借着駿馬之力,矮身斬向章翙的戰馬。

  長刀掠過馬腹,直接斬下前肢。

  章翙心道不好,正欲棄馬而走,誰知身旁的朱南羨也同時棄馬。

  他伸手抓住章翙的長矛将人帶回,随即就以迅雷之勢,把沾着馬血的長刀架在了章翙的脖子上。

  一擊制勝。

  餘下的鳳陽兵将見統領落敗,紛紛趁着這個空檔勒馬轉頭,想從河岸涉水而走。

  朱南羨将他們的舉動看在眼裡,卻不攔不阻,似是胸有成竹。

  正當時,兩旁的山坡上果然出現數列弓箭手,張弓如滿月,齊齊對準正欲渡河的鳳陽軍。

  箭還未發,河岸另一頭又傳來疾馬之聲。

  随聲而近的是一支穿着西北軍服的衛隊,領頭一人身着三品将軍服,方臉闊鼻,生得濃眉大眼,正是昔日與朱南羨有袍澤之誼的西北都司指揮使茅作峰。

  茅作峰一見朱南羨,高聲道:“殿下,末将來晚了一步,殿下莫怪啊!”

  他雖是緻歉,言語中卻沒半點誠意,想來是當年在西北與朱南羨行軍打仗兄弟相城,沒大沒小的慣了。

  朱南羨倒也不怪,朗聲笑道:“跑了一個人算你的!”

  “殿下放心,一個都丢不了!”茅作峰道,當即領着衛隊,将正待涉水的鳳陽軍包圍其中,統統拎來了河水這頭。

  日破雲出,天陽之光在掙脫開一夜風雨濃雲後,終于以盛烈之姿灑下金光,照在朱南羨英挺的眉梢。

  朱南羨看着章翙,淡淡道:“死還是降,選一個?”

  章翙沉默半刻,歎了一聲,與身後一衆鳳陽軍一起将手裡的兵器扔在地上。

  不多時,隘口那頭的将領也清理完戰場過來回禀。

  朱南羨命秦桑将此戰中所有活的死的鳳陽軍逐一點算過後,對茅作峰道:“人雖能點算清楚,但消息沒辦法封鎖。今日對朱沢微的鳳陽軍開戰雖是出其不意,但消息不日便會傳回京師,本王在京師的至交盟友都有危險,本王要先趕回宮保下他們,所以二十裡之外的五萬鳳陽大軍就交給你對付了,切記,不降則殺。”

  “殿下放心。”茅作峰道,“末将早已想好了,留西北大軍守信陽,末将帶着一萬人前往安慶駐地,殿下的五萬南昌軍取道徽州,如此三面環伺,鳳陽軍想進京也沒有路。”

  朱南羨點了一下頭道:“三面駐地中,你守的這一方最薄弱,等南昌軍行近,我會派人傳令他們留兩萬人在安慶府。”

  他說着,回頭看向秦桑,“派去安慶府的使丞回來了嗎?可有今日的邸報?”

  “已回來了。”秦桑道,一邊呈上邸報一邊遲疑道:“殿下,今日還自安慶府取來一封的密信,像是……都察院柳大人的。”

  朱南羨一愣,柳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