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定過後，他聽見鑰匙對上孔洞的細碎聲響，一扇門打開，融入到黑暗的樓道，蘇洄被帶進去。
“應該不需要我幫你吧？”甯一宵說着，拉着他手腕來到一扇很小很小的門前。
開了燈，裡面空間極狹小，少許洗漱用品擺在泛黃破損的陶瓷洗手台上，還有一些被放在窗台。
蘇洄扶着牆壁進去，幻覺沒有停歇，一切都變得大大的，他感覺自己是來自小人國的闖入者，卻四處磕絆，膝蓋直接磕在洗手台下面的櫃子上。
“算了。”
他聽到甯一宵的聲音，接着手肘被扶住，自己被帶去了便池處，甯一宵的手才松開。
然後他便走了，隻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蘇洄洗手也洗得費勁，總看錯水龍頭的位置，捉迷藏似的弄了半天。出來的時候，腳被門檻絆到，手上還沾着水，一下子就撲倒在老實站在門口的甯一宵懷裡，濕手印也印在他衣服上。
很明顯地，蘇洄感覺到甯一宵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後才推開他。
“這是喝了多少。”
甯一宵覺得怪，也聞不到蘇洄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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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P.特效藥片（2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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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隻覺得他四肢很軟，手在輕微發抖。
“甯一宵，還有水嗎……”
大約是代謝起了作用，藥物漸漸被排出體外，幻覺漸漸消失，蘇洄的視物能力有所恢複，看清楚房子内部的樣子。
這是個狹窄的兩室一廳，沒有窗戶，房間裡燈光昏暗，客廳細長，連接着更窄的廚房，像一把鐮刀，兩扇門挨着，門上的木皮貼片有些脫落斑駁。
“沒有礦泉水，現在燒水可以嗎？”
“嗯，可以。”蘇洄點頭，下意識抓住了甯一宵的手，“我想喝鹽水。”
他看人的樣子很乖，眼睛濕潤，讓人無法拒絕。
甯一宵隻好将他帶去自己的房間，燒了一壺熱水，倒在自己唯一一隻杯子裡，按照他說的加了一些鹽，帶進房間。
他昨晚才拿到鑰匙，今天上課之前搬了一部分東西。甯一宵有潔癖，地闆拖了三道，陳設用消毒水擦了四遍，剩下的時間隻夠鋪好床，行李還全堆在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裡，沒收拾。
而蘇洄就坐在唯一一處沒有被堆上箱子的空地闆上，腦袋歪靠着床沿，背對着他一動不動，像隻不屬于這裡的精緻玩偶。
這是一套地下室改的兩室一廳，沒有窗戶，屋裡悶熱。甯一宵見他的頭發黏在後頸，于是費力地搬開行李，走到唯一的小桌子前，打開了房東留下的舊風扇，順手晾了杯水。
風扇一開，蘇洄好像活了過來，睜開眼，定定地望着吱呀旋轉的風扇。
“喝嗎？”甯一宵沒地兒站，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将水遞過去，“燙，剛燒開。”
“嗯。”蘇洄伸出手，“我不怕燙。”說着便把馬克杯接過來，捧着，小口小口喝。但還是太熱了，每喝一口，蘇洄就要擡頭對着風扇吹一吹自己熱騰騰的臉。
費了好大勁才喝完，蘇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被蒸汽捂透。他斜靠在床邊，眼睛盯着甯一宵，聲音比往常更加松散，“為什麼搬出來住，不是有宿舍嗎？”
甯一宵對他的突然發問沒什麼意見，臉上帶着習慣性的笑，“我拿到一個公司的實習offer，而且暑假還要留校做項目寫論文，宿舍沒申請下來，隻能出來住了。”
他一邊回答，一邊從行李箱裡找出一條沒用過幾次的毛巾，遞給了蘇洄，示意讓他擦擦身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