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伸手指進去試試。
這些跳出來的反應把甯一宵自己也吓了一跳,理智立刻叫停。心跳得很快,但下一秒,意志力又試圖逼迫自己靜下來。
藥片的效力似乎真的在發作,苦澀蔓延開來。
對蘇洄而言,這可能什麼都不算。甯一宵想,或許他不止一次對别人展示過,又或許他現在酒精上頭,做什麼都自然而然。
和對方是誰沒有關系,隻是他恰巧發現。
蘇洄笑着收回,并解釋說,“是舌釘。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就戴上了。”
這話很沒有邏輯。
甯一宵微微出走的神思收回些許,看向他,竟也提出一個沒有邏輯的問題,“有效嗎?”
蘇洄對他的回應感到非常新奇,這是第一次有人可以排除所有他不喜歡的答案,抛出這種反饋。
他這麼奇怪的人,竟然也可以和另一個人産生共頻。
“嗯……”蘇洄輕聲細語,語氣和内容截然相反,“本來隻是想小小地氣一氣别人。如果我戴這個被發現,他們會很頭疼的,我不想像個擺設一樣被放在那裡讓大家看,我是個人,又不是玩具。可惜那些大人隻在乎社交,還沒來得及看到……”
“不過,第一個發現的人是你,心情突然又變得很好了。”
說話間,他舌尖上的“藥丸”時隐時現。
一顆永遠都不會融化的藥丸。
蘇洄看向甯一宵,笑容純真,“這算不算特别有效?”
P.懸而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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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一宵始終認為自己心如頑石,活到現在隻為向上爬,絕不會為任何事任何人所動搖。
他與人交際大多出于功利,會考量對方是否能幫助到他,是否可以為他的下一步計劃做出一些貢獻。他會在每一個人靠近時下判斷,做考察,能不能做朋友,取決于是否有助益,譬如所有教過他的老師,比如有論文發表頗多的同學,又比如有内推資源的學長。
甯一宵非常清楚,自己是個庸俗、冷漠的人。
但是。
當甯一宵的腦子裡出現“但是”這個詞,這一瞬間,他不斷地提醒自己,他與蘇洄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像是懸在天空的太陽,無論如何躲避,也永遠都存在,無法抹去。
明明蘇洄是很值得利用的類型,家世顯赫,有錢有權。在甯一宵庸俗的價值評判裡,當屬非常有用的類型。
但他卻本能地畏懼靠近,不想判斷,不願考察。
他是如此現實的人,卻根本不想知道蘇洄的外公究竟是什麼級别的領導,不想了解他家的資産究竟多少,哪怕知道了也并不會讓他動心。
甯一宵甚至不想弄清楚蘇洄究竟為什麼願意靠近他,下一步又有多近。
他好像站在一個美麗的漩渦前,很明白,再進一步可能就無法脫身。
“算嗎?”甯一宵後退了,笑了笑,“可能戴上這個就會讓你心情好起來,被誰發現都不重要。”
一向圓滑的他,很突兀地回到了上一個話題,“我有強迫症,不太習慣和别人一起睡覺,不好意思,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這樣的話已經足夠直接,沒想到蘇洄竟笑了,“可是在自習室的時候,也是隻有你和我,你那個時候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