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一宵付過賬，回頭發現蘇洄并不在身邊，心下一緊，“蘇洄？”
他轉身要去找人，甚至連買的東西都忘了拿，直接落在櫃台，離開店面的時候被店員叫住，塞到他手裡。
甯一宵拿出手機，撥給蘇洄，但并沒有人接。街道上人頭攢動，視線範圍内都是擠擠攘攘的人，根本找不到他。
就在電話挂斷後，他聽到了蘇洄的聲音。
循聲找去，隔着洶湧人潮，他看到蘇洄踮着腳朝他揮手，就在街對面，被敲大鼓的人群遮住。
一顆心終于放下，甯一宵走過去，差一點就要發脾氣，但還是壓住了火，語氣算是平和，“幹什麼去了？為什麼自己突然走開？這裡這麼多人。”
“我說了呀，我要買東西。”蘇洄笑着，将甯一宵拉到一邊的僻靜處，像是獻寶那樣将自己懷裡的外賣紙盒打開來，遞給甯一宵，“看，炸元宵！”
甯一宵愣了愣。
蘇洄笑容真摯又純真，“我突然發現有賣的，好巧啊，正好是最後一份，我再晚一點到就賣完了，而且那個阿姨人很好，因為是最後一份還送了我桂花蜜，說讓我淋上去吃。”
人太多，他踮着腳湊到甯一宵跟前說，令甯一宵幾度想在這裡直接吻他。
“你要不要嘗一下，不知道怎麼樣，反正很多人買，我買的是黑芝麻餡兒的。”蘇洄說着，用竹簽叉起一顆，正要遞給他，忽然又想到甯一宵的潔癖，讓他在人這麼多的大街上吃東西肯定很不舒服。
“算了，我們先找間餐廳吧，我好餓。”
蘇洄沒察覺到自己下意識的撒嬌，隻是一心想着找間環境好的地方陪他吃元宵。
甯一宵的注意力卻全然放在蘇洄凍紅的一雙手上。
“等一下。”
蘇洄回頭，隻見甯一宵将手套脫下來，遞給他。
“你幫我戴着。”
蘇洄有些不解，“你不戴了嗎？”
“嗯，我想擦一點護手霜。”甯一宵随口說，“擦了再戴會很難受。”
蘇洄的表情還是很迷茫，“那就把手套裝口袋裡吧，你大衣口袋是不是很小？我可以幫你裝。”
甯一宵對他的腦回路無計可施，“人擠人，很容易不見，你替我戴一會兒。”
“好吧。”蘇洄覺得他很奇怪。
但甯一宵可能真的很念舊，真的丢掉了說不定他會很焦慮。
蘇洄将炸元宵遞給甯一宵，乖乖戴上了他的手套。
好暖和。
是甯一宵的體溫。
有點大，他捏了捏空空的指尖，想到甯一宵很寬大的手，總是可以完全地包住他的。
不知為何，蘇洄的臉頰有些發燙，對他而言，戴上甯一宵的手套仿佛就和與他牽手一樣親密了。
“我知道一間不錯的餐廳。”甯一宵在人群中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吧。”
他們在一間熱鬧的粵式餐廳落座，這裡有很多老人，說着非常正宗的粵語，蘇洄聽不太懂，但覺得很有趣。
蘇洄怕他覺得環境不夠幹淨，抽了紙巾擦了擦桌面，也順手拿走了桌面上的免洗洗手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