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鴛鴦嗎?”甯一宵問。
“不是吧,國外有鴛鴦嗎?”
兩個人都不确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甯一宵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小袋糧食,交給蘇洄,蘇洄用這些糧食引來許多小鳥,有麻雀、山雀,還有大雁。
“越來越多了。”他蹲在地上喂食,笑着回頭,“甯一宵,你看它……”
回頭的瞬間蘇洄一愣,甯一宵就坐在他身側的鐵藝長椅上,右肩上停留了一隻小小的藍色知更鳥,蘇洄也是第一次見到。
“好漂亮……”他想靠近,又怕吓到它,于是拿出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按下快門的瞬間,甯一宵正好轉頭看向肩頭的小鳥,側臉很英俊。
果不其然,照片剛拍完,甯一宵想摸小鳥的頭,一伸手就把它吓跑了。
還真是和蘇洄一個樣。
“給我看看你拍的照片。”甯一宵沒打算起來。
蘇洄走過去,“我覺得還不錯。”他将手機遞給甯一宵,“你看,很好看吧。知更鳥可是‘上帝之鳥’,我還以為冬天遇不到,好漂亮啊。”
他用非常誠懇的語氣對甯一宵說,“這是個好兆頭,你今年一定會非常順利的,心想事成。”
甯一宵勾了勾嘴角,把手機還給他。
真的心想事成嗎?
“這裡是不是很好?”他問蘇洄,“你應該很喜歡這種地方。”
“嗯。”蘇洄點頭,“我有時候很希望能躲在這種地方,沒有人需要我,就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着,在湖邊散散步,躺在草坪上發呆,總之做很多沒用處的事,這樣就很好。我很害怕被推着走,讨厭做每一個決定都要被緊逼,在城市裡生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push我,很累。”
甯一宵很了解他,蘇洄的生活非常需要留白,需要間隔符。
如果逼得太緊,他隻會選擇逃走,消失不見,就像小鳥一樣。
“教授給我發消息了,問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走。”蘇洄一邊回消息一邊說。
甯一宵起身,打算開車送他去機場。
“你這位教授看上去人不錯。”
“是吧?他人非常善良。”蘇洄忍不住感歎,“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根本不會有今天,還能在這麼好的學校裡做助教,想都不敢想。”
這是蘇洄第一次不抗拒談他們分手後發生的事。
但甯一宵其實有困惑,即便蘇洄家中親人相繼離世,他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程度,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曾讓卡爾找人去查,但隔着大洋彼岸,信息差很難一下子填平,需要靠人脈換人脈,到現在也沒得到非常有效的信息。
蘇洄始終不提,甚至有意避開,問他也不會有結果,隻會起反作用。
但甯一宵能想到的可能性無非就那麼幾個,季家這些人都不在了,唯一的受益者就隻能是徐治。
他用了什麼手段吞下這一切,就不得而知了。
蘇洄還在繼續誇贊懷特教授,甯一宵回過神,微笑說:“你身邊有很多不錯的人。”
蘇洄很認可這一點,大概因為是在躁期,他說話的時候思維明顯快于言語,腦子想到什麼便不假思索說出來,語速很快。
“對啊,之前一個護士長對我也很好的,像家人一樣關心我,很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