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卻意外地非常滿意,堅決不允許後期改動,“不,這樣很好,是目前為止最好的。”
蘇洄有些心不在焉,始終低頭盯甯一宵的手臂。
重逢後,甯一宵始終把自己裹起來,連手套都很不願意取下,就算他們已經有過幾次親密舉動,甯一宵也不願意脫下自己的衣服,坦誠相見。
原來這就是原因嗎?
蘇洄的心泛起酸澀,和細密微小的痛,這些傷仿佛在蔓延,令他害怕。明知道沒立場,應該忍住不要關心,可最後還是沒能克制住。
“怎麼弄的?”
甯一宵并沒有回答,而是将問題抛給他。
“蘇老師這是在關心我嗎?”
蘇洄不吭聲了。
“不生氣了?”甯一宵追問。
蘇洄還是不說話。
克洛伊試着拍了一張,又給出新的指示,“Shaw,你試試用手握住Eddy的脖子?”
甯一宵并不習慣暴露在鏡頭前接受展示,“不會拍到臉,是嗎?”
貝拉打消他的顧慮,“放心,如果你不想,出鏡表也可以匿名,不過還挺榮幸,你算是我用過身價最高的模特了。”
甯一宵的手從垂着的姿态,變成握住他的脖頸,青筋繃起,和手臂上的傷疤交錯。
他的小臂帶一點麥色,和蘇洄雪白纖細的頸部産生極強的反差。
“我可能會稍微用一點力,不舒服就喊停。”甯一宵低聲道。
蘇洄能感受到他的指腹貼緊、收縮。
指關節上的細小傷痕摩擦着他的皮膚,跳動的脈搏困于甯一宵的手指與虎口之間,呼吸和生命仿佛都由他掌控。
[可以掐住我的脖子做嗎?]
他不可控地想到過去,想到還在一起時他對甯一宵提出過的無理的要求——他很病态,渴望痛與強烈的愛,想要愛人帶來難以控制的窒息。
“很好。”克洛伊吩咐助理将點好的香煙遞給甯一宵,“Shaw,夾在另一隻手上。貝拉幫忙調一下風,讓煙霧飄到Eddy臉上。”
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在本能的驅使下,蘇洄的嘴唇微微張開,半仰起臉,眼神是矛盾的掙脫與沉淪。
香煙,迷離燈光,破碎的蝴蝶,傷痕與血管,脆弱到仿佛能被捏得粉碎的面孔,膚色和懸殊的力量差距,全部被克洛伊的鏡頭收集,呈現出一種渾然天成的性張力,壓抑的、亟待爆發的欲望。
煙霧喚出夢與幻境,那些豔麗旖旎的記憶浮現在眼前,蘇洄很想擺脫,但一切都囿于甯一宵掌中,無處可躲。
每一個感官上的刺激都在捶打蘇洄的心,反複提醒他有多愛甯一宵,這些記憶有多難忘。
“很好,非常好,Shaw的手再往上一點,Eddy擡頭,看這裡。”
克洛伊終于滿意,放下相機,“我覺得第一組可以了。”
蘇洄感覺甯一宵的手松開來,他緊繃的神經也随之松懈,重獲氧氣與自由,随之而來的卻是難以抵抗的空虛。
剛剛的一切就像個夢,一觸就破,一如他們短暫的過去。
“蘇洄,你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