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諷刺啊。
蘇洄笑着說,“我隻能滞留在那裡,也很想找你。”
其實蘇洄做出過很多努力,他曾經上網搜索到了甯一宵的論文,在最後一頁的作者信息裡,看到了他的郵箱,可發出去的郵件似乎變成了垃圾郵件,甯一宵根本沒有看到。
“那你是怎麼找到外婆的?”甯一宵輕聲問。
“是懷特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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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第76章
N.蕉鹿之夢(22)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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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幫我找到的。”蘇洄垂着眼,睫毛輕微地顫動,“他在加拿大參加學術會議,我那時候會把自己做的一些東西拿去賣,其實一整天下來也沒幾個人會買,但他看到了,說要帶我去紐約學藝術,我以為他是騙子。”
蘇洄笑了出來,“但是他給我看了他的作品,還帶着我去了那個學術會議,讓我坐在後面聽,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貴人,把我拉了出來。”
“我托他幫忙找外婆,其實真的很難,簡直就像大海撈針,但很巧,他有一個學生,已經畢業了,接了一個療養院的重建設計工作,所以那個人每天都會去療養院,還會和裡面的老人聊天,記錄他們的需求。”
說到這裡,他眼睛都亮了,“那天他來學校,碰巧我也在,他覺得我很眼熟,一開始我沒在意,他也走了,結果沒多久他竟然折返回來,告訴我,他沒看錯,我是他前不久見過的一位老人的孫子,他看過畫像。”
“我當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像做夢一樣。懷特教授立刻帶我去了那家療養院,在智利的一個小鎮,聽說整個鎮子都沒有多少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個設計師,我可能一輩子也找不到外婆了。”
蘇洄想到和外婆見面的畫面,難以抑制地落了淚。
“她那個時候就坐在療養院的長椅上,拿着一張巴掌大的畫像,盯着不動。”
甯一宵替他抹了眼淚,“她怎麼會有畫像?”
“說起來也很神奇。”蘇洄笑着說,“那一群老人裡面,有一位是畫像師,過去給警察局畫罪犯畫像的,是不是很黑色幽默?我外婆比劃加溝通,請他畫了好多好多次,最後才畫出來一張最像我的。”
她拿着那張畫像,給每一個進療養院的人看,希望他們能找到蘇洄。
“我大部分時候很倒黴,但是關鍵時候好像又有點運氣。”蘇洄靠在甯一宵肩上,“找到你也是,都好巧合,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那樣。”
“嗯。”甯一宵心中感慨,卻又不免生疑。
蘇洄是被強行送到國外的精神病院,他外婆的遭遇看上去如出一轍,應該都是徐治的手筆。
“你有沒有找過徐治?”
蘇洄原本玩着甯一宵的手指,聽到這個名字,手上動作一停。
他搖頭,這個名字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我把外婆接出來的時候,她告訴我,這些應該都是徐治做的,所以懷特教授給了療養院一筆錢,讓他們假裝外婆沒有走,過半年之後宣布她離世。”
甯一宵當然懂他這麼做的用意,療養院也好,精神病院的那個丹妮也罷,應該都是接受了徐治的授意。他把他們都安置到這麼遠的地方,就是用距離制造障礙,讓他們想回也回不去。
但這樣其實也對他自己的監視造成了難度。
“外婆出來後找了之前認識的老熟人,是她最熟悉也最信賴的人,但對方并沒有幫忙,而且還說,建議我們别找其他人了,他可以裝沒有接到過這通電話,别人就不一定了。”
“誰都知道季家後來真正掌權的人是誰,所謂的朋友也都會變成敵人。”
蘇洄歎了口氣,“我當時想,找到外婆就很好了,哪怕以後就這樣相依為命,我也覺得很滿足,并不想惹上麻煩。所以在懷特教授的幫助下,我們就這樣暫時落腳紐約,緊緊巴巴地過了一年半,後來就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