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洄的睡臉安靜又漂亮,像一株名貴植物,是甯一宵過去做夢都夢不到的人。
十幾年的刻苦,才能換來和這樣的人相遇的機會。
他第一次躺在這麼混亂不堪的地方,到處都是衣服,浸透了信息素和液體的纖維布料,黏着皮膚。
可這也是甯一宵第一次感到安全和滿足。
尤其當他的指腹撫過凹凸的牙印和傷口,信息素交織和萦繞。
蘇洄額頭抵在他胸口,從皮肉深處透出濃郁的冷杉氣味,就像被他自己浸濕的衣服,一擰就能出水。
甯一宵發現他還有些低燒。
“甯一宵……”
他發現蘇洄開始不喜歡叫他學長了。
“嗯?”
蘇洄發現他們現在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身上還算幹爽,開了口,聲音很虛,“我睡了多久。”
甯一宵不知道要怎麼計算,他的睡眠都是斷斷續續的。
他隻好給出總共的時間。
“兩天。”
蘇洄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他,仿佛在說“你是不是騙我”。
“你的發情期應該差不多結束了。”甯一宵并不想撇清自己的關系,但也隻能如實說,“我本來不想一直……但一停下來你就……”
蘇洄立刻捂住了耳朵。
“别說了别說了。”
甯一宵隻好停下,靜了片刻,“不管怎麼樣,我先帶你去醫院吧。”
因為之前的築巢行為,加上後來的失控,蘇洄一件能穿的衣服都不剩,隻能穿甯一宵的。他沒力氣,任甯一宵擺布,套上寬大的T恤和衛衣外套,拉鍊拉到最頂端,遮蔽住脖頸。
為他穿好衣服,甯一宵自己也換了一套,套好上衣轉身的時候,他看見蘇洄背對着他吃藥,呼吸微微一滞。
出門的時候,蘇洄第一次設身處地地感受到小美人魚變成人類的痛苦,的确是每走一步都疼得厲害。
但他竟然和小美人魚一樣,有種重獲新生的快樂。
“哎,一宵。”隔壁的Alpha迎面撞上他們,還半開玩笑,“你帶回去的Omega呢?怎麼不見了?大變活人啊。”
甯一宵沒說話,對方便将視線落在蘇洄身上。
“學弟今天身上怎麼……”Alpha不由得皺起眉,“全是甯一宵的信息素?”
“他穿的是我的衣服。”甯一宵解釋說。
“他衣服呢?”
“都洗了。”
甯一宵攬着蘇洄的肩,道了句回頭見便離開,隻留下隔壁的Alpha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
“全、全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