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6頁)

  女鬼聞言一頓,她不甘心就此離開蔣文柏的身體,隻差這一步,飛身就要把頭塞到羅帶中去。

  謝玄一時躊躇,心裡覺得蔣文柏活該,可他手中的桃木劍卻突然自己動了起來,飛出謝玄的手,在半空一擊。

  寶劍刹時注滿光華,劍尖指向蔣文柏的臉,女鬼一下被逼得退後一步,用袖子掩住臉,哀叫了一聲。

  這把劍是師父留下的,寶物自有靈性,它不願意看惡鬼傷人。

  小小見此情狀上前一步:“師兄!”讓他别盡全力。

  謝玄一把攥住劍柄,這劍自己要斬鬼拉也拉不住,他一把牢牢握住,與劍角力,出了一身大汗,終于把劍制住。

  女鬼一離開蔣文柏的體内,蔣文柏“啪”的一聲腳跟落地,恍恍惚惚将要醒來。

  謝玄劍尖輕挑,他看不見那女鬼身在何處,可料想不會離開蔣文柏太遠,再次示警:“識相的速速離開。”

  女鬼不甘心就此離開,兩個下人已經擡着一盆雞血從廊下沖出來。

  她先是被劍氣所傷,又聞見一股難聞至極的味道,倏地飄過牆頭遠去。

  謝玄離得最近,女鬼一走,蔣文柏就迷迷瞪瞪睜開眼睛。

  謝玄假裝那女鬼還沒離開,用桃木劍尖戳着蔣文柏的身體,讓他不斷左右搖擺轉圈,口中大喝:“還不顯形!”

  小小看見女鬼離開了,知道師兄在作弄人,抿嘴輕笑,一本正經指點兩個下人:“這邪祟厲害得很,須得當頭澆下才最管用。”

  兩個下人擡着銅盆,這一盆雞血混童子尿,又騷又腥,繞着蔣文柏轉上兩圈,對準了頭臉一下潑了過去。

  謝玄腳尖一滑,劍尖護住全身,退得幹淨利落,半點血滴都沒沾到。

  蔣文柏剛剛被女鬼上身,差點上吊,才醒過神來,兜頭一盆雞血人尿淋下,尿騷味直沖五髒,摔在地上嘔吐起來,把剛剛吃的酒水菜肴全都吐了出來。

  袁氏剛剛還叫得情真意切,這會兒見蔣文柏人無事,想要去扶又捂住鼻子,吩咐丫頭小厮去把人扶起來,燒熱水給他洗澡。

  謝玄還想讓蔣文柏多吃些苦頭,出言恐吓:“不成,此時天還未亮,那邪祟說不定還會再來。”

  袁氏就讓蔣文柏穿着尿衣,看他眉毛頭發都被雞血糊住,一時打顫一時發熱,叫下人趕緊煮姜湯來灌他喝下,也好發發汗。

  經曆這些,袁氏不敢再打之前的主意,客客氣氣請小小和謝玄到堂屋,讓丫頭預備宵夜送上來,問謝玄道:“這東西這樣厲害,可還會再來?”

  “不好說。”謝玄看了他她一眼,“若是路過,已然知道厲害,若是尋仇,就一定還會再來。”

  袁氏臉上肉跳,強自鎮定,他們夫妻做這“生意”已經許多年了,但隻謀财不害命。

  小家女子沒有妝奁,大家女子不敢下手,專門哄騙煙花。

  先讓蔣文柏引誘這些女子當妾當外室,等進了蔣家的門,原來那些皮肉錢俱都歸了夫妻倆,再将人轉手賣掉。

  假稱人死了,從來也沒人追究。

  煙花女子,早就破了身,就算轉賣,也不過換一個地方賣笑,好死不如賴活着,還沒有人真的尋死。

  就在别的地界死了,那可不關他們夫妻的事。

  袁氏臉上神色變幻,這種陰私不能告訴他們,心中又想,難道是蔣文柏原來欠下的債?娶她之前那幾個,說不準就有死了的。

  “今夜如此兇險,全靠道長救我夫君,還請道長小住。”說着起身親自給謝玄添了茶,“不瞞道長,家中正有喜事,道長不如留下吃杯喜酒。”

  她竟然還要讨白雪香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