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圖雙手被捆,雙腳還能動,他拖着謝玄急飛兩步,腳下的五鬼本還效忠主人,見一大團金光掠空而來,吓得四散而去。
呼延圖的縛靈術沒了靈體,人便垂直往下掉,謝玄的禦風術剛學會不久,被他一扯,也往下掉,兩人“撲咚”“撲咚”掉進湖中。
“不好!”玉虛子輕喝一聲,紅繩朱砂入了水便無效用,他那道封掉法術的道符沾水失效,好不容易捉住呼延圖,又要叫他逃脫了。
玉虛子拂塵一甩,畫了道分水符。
湖中水面如被刀劈開,分成了兩半,就見深塘底下,謝玄兩條腿緊緊鎖着呼延圖的脖子,一隻手還不放開繩索。
紅繩浸水,朱砂雖破,但繩子吃了水越纏越緊,呼延圖掙脫不得。
玉虛子“哈哈”一聲大笑:“好小子,這才是我徒弟。”
呼延圖本與謝玄纏鬥,聽見這句目中兇光畢露:“這老牛鼻子挑了你當徒弟?”
他易容的本事十分了得,竟連喜怒哀樂都能從那層畫皮上展現出來,說這話時憤怒非常,謝玄一見便猜他原來想拜玉虛子為師,可玉虛子不肯收他。
謝玄深厭此人為了一己之私便殺了這麼多的人,還用毒針害小小,猛喘口氣,沖他咧嘴一笑:“是啊,師父看我驚才絕豔,非要授我道術,我就卻之不恭了。”
言語之間極為輕佻,呼延圖求之不得的事,在他不過擡擡手便得到了。
呼延圖牙關緊咬,狠話還未放出,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光聽聲音就知道人數衆多,大隊人馬手執火把而來,将天空都照亮。
澹王說得極對,再厲害的人也抵不過千軍萬馬,萬箭齊發,憑你道術再強,也難逃脫。
呼延圖神色一變,對着謝玄嘿嘿一笑:“你妹妹的毒,你不想解了?”
謝玄一怔,呼延圖道:“隻要餘毒一日不清,便會侵入心脈,到那一日,大羅神仙也難救治,玉虛老頭懂得捉鬼禦風,可不懂得解毒。”
謝玄不知不覺将手中繩索松了幾分,小小看上去與平日一般無二,再說她的餘毒已經逼出大半,隻要再逼一次,就能治好。
呼延圖心知逃脫有望,對謝玄道:“她未發作,那是我手下容情,今日子夜,你看她會不會毒發,好漂亮的小丫頭,等毒入肺腑,皮開肉綻,死法可就不怎麼漂亮。”
話音剛落,玉虛子已經停在他們身邊,随手一揮,風将呼延圖和謝玄托起,三人落到岸邊,玉虛子又一道黃符拍上。
呼延圖盤腿坐下,閉目休養。
謝玄顧不得渾身濕透,撥開長草去找小小:“小小,你在什麼地方?”
月上中天,将要子夜。
小小聽見謝玄的聲音遠遠傳過來,剛要回答,就被明珠按住,金光符效力一過,她又冷得打抖,嘴唇上下顫動,聲音壓得極低:“那個人學人聲音,學得十分相像,不能答應。”
她被呼延圖吓壞了。
小小輕輕拍她的手,從懷中抽出黃符,疊成紙鶴,放飛出去,沒一會兒謝玄就找到了她們藏身的地方。
他看也沒看明珠一眼,一把抓住小小的手腕,将她的手腕擡到眼前。
小小皮膚白的近乎透明,隻見腕上一絲淡紫色向胳膊上延伸,比昨日又濃了一些,謝玄臉色發白,問她:“疼不疼?”
小小剛要搖頭,經脈似有針紮,她措不及防“哎喲”一聲,一隻手捂在胳膊上,額間沁出冷汗。
明珠瞪圓了眼睛,她手上臉上都灑着金創藥,自己身上還細麻麻地疼,卻急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謝玄趕緊抱起小小:“走,讓呼延圖給你解毒。”
明珠跌跌撞撞跟在他們身後,撥開長草,見曲正帶着衛兵站在塘邊,明珠這才覺得得救,發足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