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溟搖了搖頭:“微臣不知。”
不僅聖人不見了,連紫微真人也沒有蹤影。
甯王的人和紫微宮人都在找紫微真人,紫微宮有太孫在手,甯王以宮變生事,各赢一半,誰先找到聖人,誰就赢了那另一半。
“你……”貴妃撐坐起來,望了望左右:“你們退下,我與袁大人有要事相商。”
他們從玉台上退至藥宮,死的死,傷的傷,貴妃的心腹沒了一半,殿裡隻餘下寥寥幾人,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落人口舌。
等人一退出去,殿門緊緊阖上,袁一溟便坐到榻上,兩條軟臂搭上他的項頸,軟香投懷,貴妃先是啜泣幾聲,跟着一把抓住袁一溟的手。
将他的掌心貼到胸口:“可吓死我了,你摸摸。”
袁一溟到底還有些顧忌,縮回手來,轉勢拍了拍她的背,貴妃把臉靠在他懷中:“聖人究竟怎麼了?那俱木偶是不是他?”
若真是聖人,倒好辦了,立刻就扶太孫登基,以皇太後的名義發布诏書。
袁一溟搖頭否認:“不是。”可更多的卻不願意告訴貴妃。
貴妃目光微沉,她在袁一溟身上下足了功夫,便宜全叫他占了,可要緊事卻一句都不松口,忍得多時,不能功虧一篑。
她咬唇輕問:“是不是奉天觀搗鬼?甯王如今扣着幾個藩王,又手握大隊禁軍,會不會打過來?”
一邊說一邊輕輕發抖。
袁一溟将她摟住:“放心罷,甯王打不過來。”
貴妃眸色一轉,看來不下狠藥是不成了,伸手扒住他的胳膊,又是惶急又是茫然:“我……身上該來的,沒來。”
袁一溟一驚,貴妃擡頭看他:“我本不想這麼早告訴你,還該确實了再說,可我害怕出什麼變故。”
觑着袁一溟的臉色,她蹙眉憂道:“本來聖人病重,太孫即位,就算聖人不封你,我也能封你,偏偏半路殺了個甯王出來,若好,咱們一起好,若歹,你們有辦法保全自身,我……我怎麼辦。”
袁一溟到這時方才松口,透露了一句:“你放心罷,你想的事,總能成的。”
竟然還不肯說!
貴妃心中惱恨,可面上不露,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聖人不見蹤影,她就隻有袁一溟當依仗了。
袁一溟說着拉過她的手腕,按住脈搏。
日子太短,自然是什麼也摸不出來的。
貴妃口角噙笑,目光期待:“我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兒,若真有了,便把乾坤之間一切最好的都給他。”
袁一溟一怔,這世上最好的還有什麼?
貴妃靠他身上,漫不經心道:“經此一事,你也揚名天下,等你師父老了,你便接替他的位置,讓麒兒封你當國師。”
色能動他,卻不徹底。能真正觸動他的隻有權勢,隻要畫上一個圈兒,他自會乖乖走到裡面來。
袁一溟果然意動,聖人一死,這個孩子便是皇子,隻要仔細籌謀,就算太孫登基,也不是不能取代。
貴妃見他眼中浮光暗影,知道他心動了,正要再下功夫,門便被叩響了。
袁一溟趕緊站起來,退遠幾步,貴妃也重新歪回榻上,蓋住被子,虛聲道:“進來罷,有何事禀報?”
小太監不敢擡頭,躬身道:“嶽道長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