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無聲沁出,染紅掌心。
李子夜不留痕迹地握住了手掌,将血迹掩去。
“李兄,你的傷還沒有好嗎?”
伏天熙聽到前者劇烈的咳嗽聲,隻當是此前的傷勢還未痊愈,關心地問道。
“快了。”
李子夜應了一聲,眸中疲憊之色閃過。
澹台鏡月,即便漠北八部打赢了這場戰争,那後續八部之間的紛争呢,你還有時間去處理嗎?
都是拿命在拼,沒理由你就能一直撐下去。
幾乎同一時間。
青州,一座不算奢華的府邸中。
澹台鏡月背靠在床榻上,臉色極其蒼白,身旁的床頭櫃上放着一個藥碗,碗中的藥已經被喝幹淨。
“天女。”
房間外,白狄大君邁步走來,看着眼前已經醒來的女子,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澹台天女昏迷時,他用真氣為其探查過身體的情況,說實話,很讓他震驚。
“我沒事。”
澹台鏡月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舊傷未愈,突然傷勢複發而已,養兩天就好了。”
“天女,你這個謊言,隻能騙騙别人,騙不了自己的身體。”
白狄大君輕歎一聲,應道,“你若再這麼耗下去,撐不了太久。”
“戰争,隻剩下一年而已。”
澹台鏡月語氣疲憊地說道,“有長生碑和長生訣,我還能撐得住。”
“天女,就沒有想過這場戰争之後,會發生什麼嗎?”
白狄大君沉聲道,“以天女之智慧,不應該猜不到。”
“八部割據,戰火不斷。”澹台鏡月回答道。
“不錯,現在我們是盟友,有些話,不宜多說,但是,這裡沒有其他人,本君也就不藏着掖着。”
白狄大君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認真地說道,“沒有澹台天女的澹台部族就是一盤散沙,肯定會被我們吞掉。”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澹台鏡月回應道,“八部同氣連枝,不像漠北和中原這般,有着文化和信仰的對敵,即便澹台部族敗了,最多隻是換個統治者而已,族民照樣牧羊,生活不會有太大的改變。”
“天女還真是看得開,難道,天女就不覺得自己的努力是在給其餘七部做嫁衣嗎?”白狄大君不解地問道。
“大君太小看我,也小看了我澹台一族。”
澹台鏡月回答道,“即便澹台一族沒有我,也不是大君你們輕易能打敗的。”
說到這裡,澹台鏡月語氣一頓,繼續道,“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大君,我昏迷的時候,軍中沒出現什麼亂子吧,現在是戰争的關鍵時刻,士氣千萬不能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