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沾滿血腥的文妃，站在黑暗中，卻是一直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守護着十一殿下，而看似文弱的長公主，竟然不惜拿自己的女兒做局，着實令人不寒而栗。
“人性一直都是這麼複雜，所以，看一個人，要多角度去判斷。”
李子夜耐心地教導道，“比如澹台鏡月，她可以在攻打大商的時候，選擇泯滅人性的屠城戰術，但是，也能在冥土亂世之時，果斷地借出太初劍，并且不惜代價萬裡借力，助南嶺八宗門阻擋那些怪物，她屠的是平民，救的也是平民，我們很難憑借一兩件事去界定她的善或者惡。”
“那兄長也是如此嗎？”還珠猶豫了一下，卻還是開口問道。
“我也不例外。”
李子夜颔首應道，“李家勢大，在很多人看來，李家必須要除去，否則，不利于社稷的穩定，說實話，這不是他們惡意潑污水，這是事實，但是，事實又如何，立場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也不同，我就是要将李家帶到世間最頂峰，别人怎麼認為，關我屁事！”
說到這裡，李子夜語氣一頓，繼續道，“還珠，你要記得，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善惡，就比如，俞青玄想要查出自己的身份，甚至，認祖歸宗，站在她的角度，這本身并沒有錯，但是，她的行為會傷害到李家，所以，這顆棋子，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用完，棄之！”
第1841章
雙王會！夜風輕拂。
羅刹軍大營，難得的相聚時間，李子夜一點點教還珠為人處世、長線布局、大勢推動，一連兩日，傾其所有。
還珠學的很快，越來越有一個李家掌舵人的樣子。
至于兵法，李子夜隻教了一兩個時辰，因為大商和漠北的戰争，今年就足以分勝負，而他，還有一年可活，夠了。
“怎麼樣？”
教了兩天，李子夜看着眼前丫頭，神色溫和地問道。
“不及兄長十一。”
還珠慚愧地應道，“我覺得，我還是做不到兄長這般。”
“你要學的是本事，而不是成為我。”
李子夜輕聲鼓勵道，“學而緻用，最終将這些東西全都變成自己的，到那時，你就合格了。”
說完，李子夜起身，看向外面，告别道，“我走了，過幾日，我和澹台鏡月會離開中原，你自己當心一些，漠北西路大軍即便沒有澹台鏡月，還有一位白狄大君，同樣沒那麼好對付，切記，若沒有足夠的準備，不要在平原上和漠北的鐵騎硬碰硬，這是兵家大忌。”
“兄長的話，還珠記得了。”還珠神色認真地應道。
李子夜點頭，沒再多言，趁着夜色，轉身離開了營帳。
黑夜，殘月高照，月色，依然還是那樣的美麗。
荒野上，李子夜身影掠過，朝着漠北西路大營的方向趕去。
此去漠北大營，雖為解決冥土之禍，但是，李子夜身為大商朝之人，依舊不能明目張膽的現身漠北營中。
人性複雜，人言可畏，救世之心，在有心人的推動下，也能被惡意揣測為通敵之舉。
約莫一個時辰後，漠北大營前，李子夜身影掠至，彎下腰來，随手抓了一把泥土抹在臉上，然後進入大營。
營内，值守的漠北将士來來往往，戒備，十分森嚴。
不過，這些值班的守衛對擅長偷雞摸狗的李子夜來說，與空氣無異。
很快，李子夜悄悄地摸到了漠北的王帳前，又悄悄地鑽了進去。
黑乎乎的帳内，李子夜看着前方的床榻，閉氣凝神，伸手拔出腰間的魚腸短劍，蹑手蹑腳地走上前去。
機會難得，若能趁機做掉這個娘們，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