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李君生、李子夜叔侄兩人難得坐在一起,一邊聽雨,一邊喝茶。
十年的空缺,不是任何理由能夠彌補的,哪怕再迫不得已。
十年,并非十天。
很多人喜歡用身不由己,為自己開脫,然而,對于他人而言,理由有的時候真的不重要。
雖然凡事以結果論,有些殘酷,但是,過程對于自己或許重要,對于别人,一文不值。
“古戰場,到底有什麼?”
李子夜看了一眼外面淅淅瀝瀝的大雨,問道。
“荒蕪。”
李君生回答道,“也許,千年前,古戰場還有一些東西,但是,道門和神明持續數百年的一戰,已經将古戰場徹底打成了廢墟,雙目所及,盡是荒蕪。”
“隻是荒蕪嗎?”
李子夜端起身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心平氣和地問道。
“除了荒蕪,就隻剩下焦土,或者遺迹。”
李君生如實應道,“那是一片絕地,雖然寬廣無垠,不過,卻沒有生命存在,道門之所以選擇它當做人族和神明的戰場,也許就是這個原因。”
“方才,你說,古戰場連通的未必隻是九州和赤地,是什麼意思?”李子夜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問道。
“神國。”
李君生回答道,“就是神明儲存意志的地方。”
“儲存?”
李子夜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小子夜,你覺得神國應該是怎麼樣的地方?”李君生問道。
“一方我們不知道的天地吧。”李子夜随口應道。
“我覺得不是。”
李君生搖了搖頭,說道,“根據我這麼多年的見識和認知判斷,神國,很可能是一方混沌,沒有天地,沒有所謂的世界,任何有形的東西都無法停留,唯有意識形态的神明可以生存,與其說是生存,不如說,是神明将意志儲存在了那裡,因為那種地方,用生存去形容,實在不合适。”
“泛天地理論。”
李子夜輕聲呢喃了一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說道,“你的分析,也有可能,甚至,所謂神國,也許存在于每個地方,隻是衆神受制于九州的天地法則,無法降臨。”
“不錯。”
李君生點頭,應道,“而古戰場,天地法則殘缺,很可能會成為神明降臨的一條捷徑。”
說到這裡,李君生神色微凝,繼續道,“我被困在那裡時,就曾遇到過一尊類似于神明的東西,費了好大力氣,才将它擊殺。”
“類似神明?”
李子夜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
“兇獸。”
李君生回答道,“但是,隻有靈識,沒有具體的形态,對付起來,十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