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去的一隻腳又縮了回來,想了想,最終還是轉身朝着櫃台的方向走去。
打架她或許不行,但說起數學,她一個經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毒打的二十一世紀年輕人,還是有些許自信的。
“大叔!”
宏源的腦子一團混沌,一半在思索九千九百九十九下來是什麼,一半在思索他為什麼是這麼個廢人?連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下一位是什麼都不知道。
秦姝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宛若盤古開天辟地一般,使得他原本混沌的腦子也跟着清明了些許。
他松開了抱着腦袋的雙手,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童,隻見她的臉上笑眯眯的,跟她平時來買冰的差不多。
見他擡起頭來,秦姝松了一口氣,能聽到她的聲音就還有救。她擔心他再鑽牛角尖,趕緊搶先一步說道:“一萬!大叔,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下一位就是一萬呀!”
“一萬……”宏源喃喃自語着,整個人愣在原地,似乎有些失神。
秦姝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重新取出一個空白玉簡,從一開始寫道:“一,二,三……”
秦姝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都說天才和瘋子隻是一步之差,但卻沒見過有人數數把自已數成瘋子的。很快赤金城的執法者就過來了,這個大叔卻依舊十分專注地寫着數字。
秦姝趕緊上前一步,掏出自已在玄天門的親傳弟子腰牌,跟他們解釋道:“這位大叔似乎有了很嚴重的心魔,我剛剛察覺到他身上的靈氣似乎有暴動的傾向,才叫了你們過來。”
這些執法者看到秦姝的腰牌,對她的态度從一開始的不屑也變為了恭敬。
“我們這就将他帶回去,不會影響到其它道友。”
這些執法者剛準備上前,卻又被秦姝攔了下來,“諸位,先别着急。這位道友身上似乎有什麼遏制靈氣暴動的法器,他應當知道自已身上的狀況,我們看看再說。”
秦姝這句話也成功讓這些執法者們停下了腳步,此時的赤金城
,街頭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行執法者連帶着一個小女童站在櫃台前,看着中年大叔專注地寫着算術。
“九千九百九十五,九千九百九十六……”他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空白玉簡,額頭的青筋暴起,兩手微微顫抖,眼球中滿是血絲。
秦姝看着他如此費勁的模樣,隻恨不得将自已畢生所學的阿拉伯數字教給他,好讓他寫得快一些。
終于,數字再一次寫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能明顯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九字的一撇寫得格外用勁,他整個人似乎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
秦姝見狀率先反應了過來,急忙跳上了櫃台,小手握在了他的手上,用盡全身力氣驅使着他在玉簡上寫下了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
“一萬。”
“嘭!”一股靈力的波動直接将秦姝掀翻,她從櫃台上滾到了地上,翻了幾圈。
此時,屋子裡的擺設早已經亂作一團。也幸好那些執法者早有準備,給他的店鋪布下了一個陣法,也給了周圍人逃跑的時機。
秦姝一手扶着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就見到那個大叔臉上的慌亂焦慮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盤膝坐下,整個人的神色再次恢複了她初次見他的冰冷,但卻比從前更為通透。
他要進階了。
秦姝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秦姝下意識地就跟着盤膝感悟,她周遭的溫度逐漸降了下來。
就在她入定的下一瞬,一股力道将她從屋子裡掀了出去,這一次她飛出去了好遠好遠。
但落地卻是輕飄飄的,秦姝直接驚醒了過來,擡頭看向了天空中急忙趕來的宗門長老,以及天空中隐隐凝聚而成的雷雲。
秦姝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看樣子是金丹升元嬰的雷劫?幸好她被人救了,要是她此時還待在裡邊,一道雷劫下來,她的人生就又可以重啟了。一個金丹後期的修土還會被數數為難住?竟然還能成了他的心魔?秦姝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想到自已的問心路都能讓她做幾百道數列題,人家數數也正常,存在即合理。
天空中聚集而來的烏雲越來越厚,隐約可見電弧閃爍,這是秦姝第一次見識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