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頭沖着淩虛真人行禮，淩虛真人這才看到了他蒼白的臉色以及灰白的眸子。
這……
歲寒纖白的雙手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沖着淩虛真人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天機閣歲寒。師兄說今日有貴客上門，原來是淩虛真人，久仰久仰。”
淩虛真人知道天機閣的這些神棍們，别人走一步棋看三步，他們下着這盤棋都能算到下一盤去。
這個歲寒真人會在此處，巧合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八成就是專門來等他的。
無塵真人看出了淩虛真人臉上的異樣，就索性直接說道：“淩虛真人，我師弟病了。今日得知您要來，便想請您幫着瞧瞧。”
病了？修仙界的人根本不會生病，就是娘胎裡帶出來的病都有丹藥能給一次性治好了。
所以，一般說病了的。要麼是中毒，要麼是被詛咒……
他的視線落在了面前這個年輕人身上，就是不知道眼前這人是哪一種了……
第152章
反噬
歲寒見淩虛真人看着自已的眼睛，也不回避，任由他的打量。
他的雙眼早就看不見了，但在修仙界卻還有神識可以用，目之所及的地方到底是有限的，遠沒有神識可以明察秋毫。
淩虛真人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一旁的無塵真人，問道：“歲寒真人怎麼了？有何處不舒服？”
無塵真人歎了口氣，側過臉看了一下他身邊的歲寒，“師弟，還是你來跟淩虛真人說吧。”
歲寒白皙的臉上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白色的發絲垂到了他绛紫色的衣袍上，清風拂過，他灰白的眸子裡似乎也被吹起了絲絲漣漪。
他的身體他自已知道，面前的這位淩虛真人約摸也是治不好的。隻是到底是師兄的一片好意，不好拒絕罷了。
他的唇角露出一個柔和的弧度，“真人，我這病呀，是堪破天機，壞了眼睛。”
無塵真人見他說得避重就輕，也是一陣着急，趕緊補充道：“何止是壞了眼睛，他如今的身體就仿佛一個破口袋，無論吸收多少靈氣，也會散去，他的修為已經有數十年毫無寸進了。”
淩虛真人聽了這話，頓時一驚。
天機閣窺探天機，多少都是會遭受些許反噬的，但也正是因為他們能夠窺探到一部分的天機，也會讓他們在修煉途中得到些許幫助。這樣正負相抵消，倒是也能讓他們跟尋常修土同步提升修為。
而面前這個年輕人，他……到底窺探到了些許什麼？竟然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淩虛真人不可思議地看着歲寒，歲寒謙虛地笑了笑。
還有一點，他從來沒跟任何人說起過。
他的身體遠比他們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他不僅修為數十年無寸進，身體也在遭受窺探天機的反噬。
如果再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他恐怕也就七八年的活頭了。
無塵真人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不知道他都算出了些什麼……”
淩虛真人回過神來，連忙打斷了他的話，“歲寒真人身子可有什麼不适的地方？”
可不能讓他們瞎說，萬一他也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影響修為怎麼辦？
他都八百多歲了，比不得他們年輕人，他不想知道太多，隻想多活幾年。
歲寒目視前方，眼神空洞，臉上卻挂着和煦的笑容，“倒是沒有什麼不适的地方，就是身體的氣血損耗得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