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笑吟吟地再次重複了一遍，“夫人，你想修煉否？”
裴雅苦笑一聲，“想，怎麼能不想呢？出生在修仙界，卻是個凡人，倒不如就讓我出生在凡間算了。”
秦姝當然知道她的一肚子委屈，見識過别人移山填海的本事，誰會甘心當一個凡人呢？
“誰說凡人不能修煉？”秦姝反問道。
裴雅一愣，随即搖了搖頭，接着道：“我連靈根都沒有，如何修煉呢？夫君莫要再拿我尋開心了。”
秦姝想到秦眠五年後就要以武入道了，在此之前，她也不過是個凡人。
除了以武入道之外，還有人尋天下百味，以食入道。
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倒是不必隻盯着一條路死磕。
“象山有阿伯，好飲酒，以酒入道，号尋酒仙；潤澤有庖廚，嘗盡人間百味，癡食一道……此等先賢無一不是精通一道，并深以鑽研，才能成就大道。夫人不若也試試此法？”秦姝看着裴雅，神色十分認真。
裴雅的神色逐漸由狂熱變得迷茫，她站在原地，張了張嘴，輕聲問道：“可是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秦姝拉過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了兩下，安撫道：“夫人不若慢慢想想，大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待咱們選定了路，才好闊步前行。”
第283章
我們要去何處
裴雅似乎聽進去了秦姝的話，微微颔首，臉上茫然的神色褪去，也鎮定了下來。
她的視線落在秦姝拉着她的手上，心中也覺得有些奇怪。
從前别說男人了，就是箜篌碰她一下，她心裡也十分排斥。
但這一次卻也奇怪了，她這小夫君拉着她的手，她卻似乎能接受了？
這是為什麼呢？是因為他對自已很好？還是因為他這軟綿綿的，跟姑娘似的小手拉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
裴雅還沒想明白，秦姝就已經笑着開口了，對着她說道：“夫人，您可有擅長什麼東西？”
裴雅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才猶猶豫豫地道：“我覺得我作畫還算說得過去。”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自信，從來沒人教過她畫畫。
世人都知道她父親疼她，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她如今四十有二，他父親閉關了兩次就過去了二十年。
而這四十多年，為了保護她，她從來沒出過門。
畫畫，也不過是她給自已尋得消遣。
除了箜篌，無人看過她的畫，也無人說過她畫得好。
秦姝聽了裴雅這話，眼睛頓時一亮，“夫人可否作畫一幅？讓為夫賞析一二？”
裴雅應了下來，讓箜篌拿了筆墨出來。
秦姝見她要擺上，便趕緊打斷了她的動作，說道：“夫人，咱們去底下園子裡作畫？不知為夫能否成為夫人的畫中人？”
裴雅對上她亮晶晶的眸子，心中突然有些暖暖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重視她。
她抿着唇笑得腼腆，但還是應了下來，“好。”
秦姝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站在花團錦簇的園子裡，目光灼灼地望着裴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