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先從齊昌背後被折斷的棋子上一掃而過,又看向了他的一身狼狽,才擰着眉頭問道:“阿昌,你這是做什麼?”
齊昌的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他每次都是這樣。
明明是争端是他引起的,最終卻都會推在自已頭上。
那麼這一次,他還真就要如他所願當一次挑事之人了。
他客客氣氣地沖着齊舟行了一禮,“堂兄,許久不見,不知您如今過得可還好?”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秦姝都是一愣。
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個針鋒相對這麼多年,竟然還是堂兄弟關系?
齊舟顯然也沒想到他會在此時挑明兩人之間的關系,這倒是跟他從前不大一樣。
四十年過去,連帶着他的傲骨也一起折斷了。
“托你的福,我過得還不錯。”齊舟點了點頭,說道。
齊昌露出了會心一笑,“這樣便好,堂兄,我前陣子夢裡想到了一個很好的煉器法子,便想着來同你切磋交流一番,不知堂兄有空否?”
他這麼一說,齊舟就知道他這堂弟這一回是遇上高人指點了。
若是他直接硬碰硬,自已完全可以不搭理。
但是他如今将自已的地位擺得很低,自已若是再拒絕的話,這些年他苦心經營的人設怕是要維持不住了。
他抿着唇,思索了良久,才看向齊昌,應了下來,“雖說多年前我們兩人打了一個賭,誰若是輸了便終身不得煉器。但如今你既然來尋我,我這當兄長念着我們多年的兄弟情,也得應下……是不是?”
他這一句話,直接将齊昌按在了道德綁架的位置上。
衆人看向齊昌的眼神也多了幾分異樣,是啊!說好願賭服輸呢?他這是想反悔?
齊昌也知道大家都怎麼看他的,此時也順勢跪了下來,“堂兄,我此番前來,還是想再同您比一次。”
“哦?”
齊昌又道:“當年我因為火源而敗給您,這些年我一直在苦思冥想,看看可有法子改進。近些日子我終于有了些許思緒,便想同堂兄再比一次。若是我能赢了您,還望您再給阿昌一次機會,讓阿昌的鋪子重新開起來,也好有個糊口的營生。”
四十年過去,衆人原本對當年發生的事情早就遺忘的差不多了。
齊昌這麼一提,大家也都想起當年齊舟大師是和莫家聯合起來,才赢了齊昌的。
這麼看來,當初齊舟大師若是沒有莫家的幫助,誰輸誰赢還真說不定呢!
大家私底下傳音的傳音,不會傳音的悄悄交頭接耳。
齊舟看在眼中,心中怒火中燒。
他明知道齊昌就是在逼他應下,但是他卻不能不應。
看着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他最終将自已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不就是想再比一次嗎?當年他都不是自已的對手,如今四十年過去,自已煉器的手法更為娴熟,也成功煉出了幾個高品階的道器。
而他齊昌呢?已經整整四十年沒碰過錘了,他拿什麼赢?!
即使再給他一次機會又如何呢?不過是又一次的自取其辱罷了。
他揚着下巴,盯着遠處齊昌,微微颔首道:“既然這是阿昌所求,為兄應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