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補充道:“花魁是不單獨接客的,唯有成為清倌人的入幕之賓,才能享受到。”
李青恍然,敢情是捆綁銷售。
他正欲擡步邁入廂房,一個小厮突然急匆匆走來,湊到鸨兒身前,聲音壓得極低,“鸨母,王海那小子又來了,點名要睡清倌人秀湘。”
鸨兒一聽就怒了,低罵道,“還蹬鼻子上臉了,那混賬真以為仗着那層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就攀上了金枝,可以為所欲為啦?
培養一個清倌人要耗費多少精力、錢财?
剛給他一千兩購置房産,現在又要斷酒樓的财路,找人把他轟出去。
那位在巴蜀忙着了不得的大事,不過,就算他知道,也萬不會怪罪。”
兩人說話的聲音都壓的極低,不過李青仍是聽了個清楚。
鸨兒氣得不行,忽然察覺李青還在跟前,忙幹笑道,“公子裡面請,酒樓人多事兒也多,奴家失陪。”
“嗯,你忙。”
李青點點頭,擡步邁入廂房。
房間古色古香,鐵箱子裡放着大冰塊,上面鎮着西瓜、酸梅湯,香爐青煙袅袅,空氣涼爽、暗香。
與門外僅一步之隔,卻是天差地别。
紅木桌上擺放着四樣小菜,兩壺清酒,李青突然覺得這個錢,倒也沒有白花,至少這服務還是相當不錯的。
“公子來啦?”紗帳内一女子開口,聲音甜酥,“勞公子稍等片刻,奴家們馬上就好。”
李青看了眼朦胧的三道人影,淡笑道,“不急,你們慢慢來。”
好飯不怕晚,天色剛黑下來,漫漫長夜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李青走到桌前坐下,回想着剛才小厮和鸨兒的對話,他倒沒聽出什麼信息,但那個‘王海’卻覺得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給自己倒了杯酒,舉杯就唇抿了一口,忽的一怔,輕聲道:“是那個賣我房子的胖子!”
李青陷入沉思,那句‘那位在巴蜀忙着了不得的大事’,讓他産生了極大興趣。
錦衣衛就是負責搞情報的,他自然要上心,不為别的,就為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更牢固些。
李青半靠在椅子上,食指一下下敲擊着桌面,暗道:
“據劉強說,傳聞這酒樓是皇家的人開的,鸨兒口中那位,估計就是分封到巴蜀的皇子,皇子做着了不得的大事……”
李青面色倏地一變,旋即又搖了搖頭。
老朱年紀是大了,但身子骨尚且硬朗,造反這樣的事兒,衆皇子别說幹了,就是想也不敢想。
如此看來,‘那位’指的肯定不是皇子,既不是皇子,又和這傳聞中皇家人開的酒樓有着莫大關系,還能是誰……
金枝!
李青眼睛一亮,總算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了
——公主!
确定了公主,‘那位’自然就是驸馬了。
驸馬做着了不得的大事,九成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