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病。”李玉補充道,“就是瘋了。”
李青:“……”
劉強尴尬道,“問題是給他治病的醫生,都一口咬定他瘋了,至于他是不是裝的,也鑒定不出來啊!”
李青皺了皺眉,大腦這個領域,就是後世也沒完全攻克,在這時代更是難以判定。
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理,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瘋的人。
裝瘋雖然賴皮了些,卻不失為一步好棋。
“具體表現是什麼症狀?”
“怕冷。”李玉道,“我們早上到他家時,他裹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在院裡烤火,還渾身打着哆嗦。”
如今雖是深秋,但白天氣溫并不低,裹棉被烤火确實很不正常,符合瘋子的操作。
李青沉吟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瘋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心裡絕對有鬼。
先讓他瘋着吧,從他的關系網入手。”
“是。”
幾人拱手稱是,劉強問道,“要不要先拿了他?
咱們錦衣衛有先羁押,再審訊之權。”
“不必。”李青搖頭,“現階段正是錦衣衛發展的重要時期,不能給百官留下把柄。”
“大人,那厮多半是裝的。”李玉嘿嘿笑道,“到時候一遍酷刑下來,還怕他不招?”
李青苦笑搖頭,“你能想到,對方也能想到,就算審出供詞,并簽字畫押又能如何?
他瘋了,至少我們無法證明他沒瘋,瘋子的話是做不得數的。
真要那麼做,那些心裡有鬼的官員勢必會大作文章,到時候我們反而被動。”
幾人一怔,旋即歎服道:“大人英明。”
李青擺了擺手,“繼續查吧,對于王文祿……明松暗緊,對他,以及他的家人、仆人,都要時刻關注。
給事中這個職位,品卑而權重,他是個重要人物。”
“明白。”
閑聊幾句,李青起身去往偏院、昭獄等地方,查看新人的訓練進度。
錦衣衛的培訓很複雜,有體能訓練,有審訊技巧,有行刑手法,有規章制度……
其中,最殘忍的便是昭獄刑罰了,都是用活人當練習對象,不僅罪犯備受折磨,行刑的新人也很煎熬。
李青在昭獄待了沒一會兒,便退了出去,再看下去中午都沒法吃飯了。
……
回到家,李青搬了張椅子在果樹下看書,東廚竈煙袅袅,身後玉手捏肩,剛才那血淋淋的一幕,逐漸淡去。
兩刻鐘後,紅袖上前道:“先生,吃飯了。”
“嗯。”李青放下醫書,拍了拍肩上的小手,伸了個懶腰,“今兒陽光正好,在院裡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