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李青坐起身子,接過酒袋猛灌了兩大口,咧了咧嘴,“好酒。”
人都是會被周圍事物感染的,他也不例外,整日長途跋涉,時常整兩口,确實不錯。
看着明顯黑了一圈兒的李景隆,李青呵呵笑道:“李副帥第一次出征,還習慣嗎?”
“确實有些不習慣。”李景隆輕笑道,“說出來不怕李兄笑話,我這大腿都破出血了。”
做了十六年的纨绔,李景隆幾時受過這苦,仗還沒打,光是行軍就讓他苦不堪言。
不過父親的病故,讓這位纨绔有了極大轉變,雖然辛苦,但一直咬牙堅持了下來,一點也沒矯情過。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青對這位新晉國公的固有印象,有了很大改觀。
未來如何他不知道,至少,現在的李景隆真的很努力,即便如此辛苦,休整時仍不忘翻閱兵書,上進心滿滿。
“習慣就好了。”李青笑道,“上次我随軍出征時也是渾身不自在。”
說着,又灌兩口酒,這才把酒袋還回去。
起身拍拍屁股,“走吧,去大營吃飯去。”
“李兄去吧,我吃過了。”
李青腳步頓了頓,道,“還是去大營和大家一起吧,藍主帥雖然脾氣臭了些,但打仗還是很厲害的,你多跟他接觸,比你苦苦鑽研兵書要有用的多。
再者,他是主帥,你是副帥,此番大軍出征,意義非同一般,為了大局,你也應該放下昔日的不愉快。”
李景隆怔了怔,拱手道,“李兄所言極是,是景隆淺薄了。”
見他聽的進去勸,李青心裡稍稍松了口氣,行軍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他真怕打起仗時,主副帥意見相左,錯失戰機。
李景隆權柄可不小,盡管他這個副帥有所限制,但老朱為了培養他,并未公開,知道内情的隻有李青和藍玉。
李青怕這厮到時候上頭,關鍵時刻跟藍玉對着幹,搞的大軍束手束腳。
還未走到帥營,一個先鋒副将就匆匆迎了上來,神色緊張道:“李監軍快随我來。”
“發生什麼事了?”
先鋒副将指了指遠處的天空。
李青循着方向望去,驚詫道:“海東青?”
“嗯,大帥已經騎馬趕過去了,讓末将請你過去。”
“好。”李青知道這玩意兒的戰略用途,不敢怠慢,就近牽了匹馬,翻身跨上去一揚馬鞭,急急追去。
一刻鐘後,李青看到了藍玉,以及他的幾十個義子。
藍玉見他過來,擡起發顫的手臂,将五石弓遞給他,“一定得把這玩意兒射下來。”
李青也不客氣,接過五石弓,望了望頭頂三隻海東青,深吸一口氣,抽出箭壺裡的特制箭矢,張弓搭箭。
頃刻間,五石弓拉如滿月。
“嗖——!”
高度夠了,但準确度差了一大截,都沒驚動海東青,三隻海東青依舊在天空盤旋。
天空沒有參照物,确實不好拿捏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