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禦史猶不自覺,倒是被自己感動的稀裡嘩啦,他越說越上頭,最後甚至說:如若不及時止封,不嚴加看管藩王、削其權勢,終有一天,會發生比漢朝七王之亂更可怕的禍事。
李青暗歎:一個月才幾百塊,你玩什麼命啊!
果然,老朱這下忍不了了,以離間父子親情的罪名,将其拖出去斬了。
此次宴席過後,剛緩和下來的君臣關系,又開始有了疏離感,而朱标也對父皇更加失望,父子關系越來越差。
李青看着生理、心理備受折磨,精氣神越來越弱的朱标,終于借着一次兩人獨處的機會,說出了埋藏在心底許久的大逆不道之言:
“殿下,太子之位,不妨讓旁人來坐吧!”
第138章
大勢所趨
朱标的精氣神已經很差了,在持續不斷的高強度勞累、重如泰山的壓力,雙重折磨下,根本不是藥石能醫。
李青連真氣都用上了,仍是無法逆轉朱标的狀态。
現在的朱标,就如被拉到極限的弓弦,至于什麼時候會斷,無從得知。
若是讓禦醫來看,隻能看出朱标身體不夠強健,絕對聯想不到情況會如此糟糕。
李青屢次勸谏老朱,但老朱幾次讓太醫查看,得出朱标無恙後,已經免疫了,壓根不信他的話。
“大逆之言,還望殿下恕罪。”李青拱了拱手,認真道,“殿下,非是臣危言聳聽,你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再這樣下去,恐有生命危險。”
朱标從驚愕中緩過神來,見他說的真切,輕輕籲了口氣,苦笑道:“你當孤不想嗎?”
他放下手中奏疏,歎道:“你真以為上次,孤讓父皇另立儲君是氣話,是在談條件?”
“這太子之位,孤并不稀罕,非孤不願,實不能也。”朱标揉了揉眉心,“孤想退,可讓誰接替呢?”
“讓……”李青及時改口:“從諸藩王之中,選出一位賢明之人并不難,殿下何須憂慮?”
“不,你不懂!”朱标斷然道,“這萬不可行,你可知為何自古立嫡立長,卻不立賢?”
李青撓了撓頭,“還請殿下明示。”
“立賢,立賢……”朱标苦笑道,“何為賢?”
“仁德敦厚是賢,能征善戰是賢,潔身自好是賢,深明大義是賢……”朱标道,“嫡長子明确,而賢明卻從來沒有唯一的标準。”
“立賢不立嫡,立誰都難服衆!”朱标苦澀道,“而一旦父皇稱改立賢明皇子為儲君,各地藩王、宮中皇子,滿朝文武,勢必會立即展開奪嫡之争;
屆時,皇子兄弟相殘,官員拉幫結派、相互攻讦,軍中也無法幸免;
甚至連宮中的妃嫔、太監、宮女,都會卷入儲君争奪的鬥争中,在這場浩劫下,沒有人能保持中立,唯有加入一方,才能生存下去。
你可知,這會死上多少人?
儲君是國本,動搖國本的後果,任何一位帝王都無法承受!”
朱标手指離開眉心,剛舒緩的眉頭再次皺起,“李青,你覺得孤賢明嗎?”
“殿下仁德,政務能力出衆,人盡皆知。”李青說的真心,事實确實如此。
朱标笑了笑,“若是别的皇子從小如孤一樣,被苦心栽培,同樣可以達到孤這般,甚至比孤做的更好也不稀奇。
孤當太子,不是因為賢明,而是立嫡立長,所以啊,大明的太子隻能是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