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侯爺,奴婢們就是伺候人的,您發發慈悲……”
“少廢話,既是伺候人的,為何不能伺候皇上?”李青冷聲道,“跟上本官。”
說着,頭前往乾清宮走去。
小太監面面相觑,分析了一下利弊得失,垂頭喪氣地跟上李青。
他們明白,去了不一定死,不去的話,不管皇上如何,事後他們都活不了。
乾清宮。
李青将老朱放在床榻上,連忙取出針盒為其針灸。
幾個小太監打來熱水、備上毛巾、準備好熱茶,一切完備後,心驚膽戰的站在角落處,瑟瑟發抖。
一個小太監帶着哭腔道,“侯爺,要不要通知後宮嫔妃啊?”
“是啊是啊,這麼大的事兒瞞不得啊!”其餘幾個太監忙不疊點頭,都想借機開溜。
“老實待着,不得亂言!”李青沉聲道。
兩刻鐘後,朱标被人擡了進來,與此同時,朱元璋也醒了。
“皇上。”李青按住他,附耳輕聲道,“你可不能再倒了。”
朱元璋怔了怔,輕輕點頭,“咱明白,咱都明白。”
他裹緊被子,暖了好一會兒,才起身下床,“把太子擡到床上。”
幾個小太監不敢怠慢,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朱标擡到床上,為其蓋好被子,而後退的稍遠些,以頭搶地,哀哀哭泣。
哭聲既不顯得吵鬧,又能恰到好處的讓人聽見。
擡太子進來的錦衣衛,也跪在地上,滿臉悲痛。
朱标靜靜地躺在床上,面容祥和,跟睡着了似的,隻是沒有一點血色,嘴唇發白,渾身冰涼,是之前被冰塊鎮着的緣故。
朱元璋坐在床邊癡癡望着,許久,輕輕拉起兒子的手放在掌心。
兒子的手好涼,涼到了他的心,他湊上前哈着氣,輕輕揉着,但兒子的手始終冰涼。
他解開衣袍,将兒子的手放在胸膛捂着,卻怎麼也捂不熱。
“回家了,标兒回家了……”
朱元璋輕輕念叨着,就如百姓家小孩子被吓着了,父母給孩子叫魂一樣。
他就那麼坐着,那麼捂着,那麼念叨着……
好久好久……
不知何時,天色大亮。
晨曦透過門窗灑将進來,照亮了大殿,照在了朱元璋形如枯槁的身體上。
他的發絲映着陽光十分刺眼,不再是花白,而是雪白,再找不到一根黑色發絲。
捂了一夜,兒子的手還是沒有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