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
春暖花開,李青靠在躺椅上,黃燦燦的金元寶左手倒右手,享受日光浴。
午朝就不去了……李青伸了伸懶腰,讓人搬上躺椅、拿上魚竿,去了池塘釣魚。
架上一支魚竿,往躺椅上那麼一靠,周身柔和春風包裹,嗅着淡雅花香,怎一個爽字了得。
不久,三女提着小竹籃過來,水果美酒俏婦人,釣魚聽箫醉春風。
淨顧着聽箫了,魚餌沒了他都不知道,傻乎乎地釣了小半天,魚鱗都沒釣到,永青侯惱羞成怒,若非條件不允許,非抽水不可,倒是惹得三女嬌笑連連。
……
漢王府。
對于朱棣的到來,朱高煦顯得受寵若驚。
“父皇,你要見兒臣,招呼一聲便是,何必來跑一趟。”朱高煦滿心歡喜,拉着老爹坐下,又是沏茶,又是端水果,殷勤的不行。
朱棣臉色讪讪,清了清嗓子,道:“煦兒,在金陵住了這麼久,想不想出去遊玩一番?”
“父母在、不遠遊。”憨憨這些日子痛定思痛,沒少讀書,倒也能文绉绉拽上兩句詞兒。
“一個地方住的久了,難免會膩味,出去走走也沒什麼不好。”朱棣溫和笑道,“爹年前去了北平小住,感覺還不錯呢。”
朱高煦臉色一僵,随即笑道,“一個地方住的久了,或許會膩,但這地方若是爹娘在,又怎麼會膩呢?”
朱棣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既欣慰,又痛苦。
欣慰的是兒子終于開竅了,痛苦的是開竅太他娘晚了。
若是朱高煦在二十年前,甚至十年前就如此,他或許拼着不遵祖制,也得把老二立為太子,但眼下……
拍了拍兒子肩膀,朱棣神色歉然道,“高煦,以前是爹不對,你……就藩去吧!”
朱高煦一呆,大腦一片空白,接着臉也白了。
“爹知道你委屈,可……爹也沒辦法啊!”朱棣苦澀道,“隻可惜你不是老大,不然……”
“我哪點比不上我大哥?”朱高煦問。
朱棣愧然,“不是你的錯,是爹的錯。”
朱高煦沉默,千般委屈湧上心頭,雙眼通紅,“隻可惜我不是老大,呵呵。”
“高煦你别這樣,爹心裡也不好受。”朱棣勸道,“其實當皇帝也并非那般美好,你想開些……”
“少來這套!”朱高煦破防,“靖難之役之時,你怎麼說的?你出征老大不給錢時,你怎麼說的?老大監國,讓我監督老大時,你怎麼說的?
現在又說我不是老大了?”
朱棣心虛,更多的是愧疚,“就藩去吧!”
“我不去!”朱高煦憤然甩袖,眼眶中的淚水都甩了出來,紅着眼道,“既然我不是老大,你又為何暗示我去争儲君之位?”
朱高煦直勾勾的瞪着朱棣,眼淚不争氣地往下掉,“我剛開始就沒想過這個,是你讓我想的啊!
你給了我希望,現在又一腳把我踢開,有你這樣當爹的嗎?”
“唉……”朱棣無可辯駁,唯有歎息。